領頭人的加入仿佛決口的山洪一樣,滔天巨浪呼嘯而下,索勒要用自己全部的力量才可以抵擋這股摧枯拉朽的強流。
這是兩敗俱傷的打法,索勒知道自己對他的回擊亦是強硬的,就像遏製洪水的堤壩。
你不停驚濤拍岸,欲水漫高山。
我加緊搬石填土,要壓下洪峰。
倒要看看,是我的石土先用完,被你最終衝毀,還是你沒了後繼,最終變回溪流。
他可以較勁,孔雀這邊戰局不妙。
他一人對付那三名殺手,已經是隻有防守的份了,這還是依靠索勒硬咬著牙站在他身後,不離不退一步,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索勒知道再這樣耗下去兩人是必死無疑。他本是個遇事非常靈活之人,今天遇到童仆都尉是他沒有想到的事,不然絕對不會硬碰硬,白白來送死。
要想個辦法逃走!馬呢……?索勒一踅摸,曼陀羅和那幾匹馬都在一起。那兩個重傷的廢物不能對付人了,看馬還是可以的,曼陀羅被他們盯得死死的。一看便知這是看上它了,就等著殺人搶馬呢!
該死,要是沒有火光,沙漠裏漆黑一片,趁機逃出包圍圈,應該不難,可怎樣才能把火撲滅呢?
他正想著,就覺頭頂有凜冽的刀風掃過來,原本站在身後的孔雀不知何時已經被逼出五步之外。
後背大露,索勒二對一,正腹背受敵。他偏身躲過這記砍刀,又舉刀架住領頭人的一記飛砍。
索勒嘴角已有血跡,那領頭人也好不到哪去,不過從他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正有著噬血般的興奮!
領頭人瞪向正準備繼續夾擊索勒的手下,斥道:“滾開,他是我的!”
看來是棋逢對手,他要親自了結這個漢人!
那人非常聽話的收了刀,轉身撲向孔雀。孔雀這邊對付二人本就守多攻少,現在又來一個更加岌岌可危,身上幾處淺傷已經滲出血水,挺不了多長時間了。
索勒當然知道孔雀的窘境,他大吼一聲,使出全身力量劈刀迎上,領頭人竟然被他這種不要命的攻勢逼退好幾步。不過他知道這個漢人已是強弩之末,此時的強攻是急於要救那個西域人的命,而他不急,他現在要做的隻是困住這個漢人,直到那個西域人被圍攻殺死。
孔雀正咬牙苦掙,他剛剛閃身避開左側的攻擊,用刀劈開頭頂的攻勢,就覺得後背有勁風襲來。躲閃是不可能了,他隻有順勢提刀轉身,劃開後麵襲來的刀。
剛才的前方瞬間變成了後方,本就沒有被逼退兩步的殺手又悄然欺上,一刀劈向孔雀的後背。
孔雀聽到風聲本能地一閃,可依舊覺得一陣巨痛,身體踉蹌兩下隻能用刀支地才勉強沒讓自己倒下。一名殺手卻抬腿一腳,孔雀一聲悶哼噴出一口血,身體飛出,摔到五米外的沙丘之上。
饒是有厚沙鋪墊,他落地後又噴出一口血,可想這一腳勁有多大。若非有厚沙緩衝了大部分力量,這一腳完後,孔雀恐怕就一命嗚呼了。
“孔雀!”索勒眼睜睜看著孔雀被踢飛出去倒地不起,他隻覺得全身血脈賁張,就如同圓夜中的孤狼一般,大吼出聲,竟使出三倍的力氣,“鐺”“鐺”狠狠砍向攔住他路的領頭人。
“啊!”索勒怒吼著一躍而起,雙手持刀劈向敵人,領頭人舉刀相迎,就聽“鐺……”,火花濺出,跟著一記亮光飛出,那領頭人的刀竟然被索勒劈斷了。
索勒的刀勢不減,繼續下行,若非對方躲得快,這一刀肯定會把他的頭一劈兩半。不過索勒的刀在他肩膀上斜斜來了一記,隨著領頭人一聲慘叫,那肩膀被索勒生生斜削下一半。
索勒飛起一腳把他踢開,跑向孔雀。可是,來不及了,一名殺手已經到了孔雀麵前,正準備割下他的頭。
索勒又被兩名殺手攔下,他一邊出刀一邊發出警告的怒吼。許是麵目猙獰的索勒刺激到了敵人,那個原本已經把刀放在孔雀頸邊的殺手突然站起身來,他挑釁地看著索勒,揚起了自己的刀。
他打算讓這個漢人親眼看著自己把他的同伴劈成幾段,等他到了近前,再最後劈開這個西域人的脖頸。
孔雀無奈地看著敵人舉著刀,血正從他的鼻腔和嘴角流下。在敵人看來,他的眼睛正透著那種絕望的灰白,已經放棄了生的希望。
孔雀也確實沒有活命的打算了,他現在的打算是凝聚最後的力量。他不要自己的命,他要對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