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戲團。
豔麗多姿的女團主萊茵古爾,拒絕了索勒剛剛說出一半的問題,不過她馬上解釋道:“別誤會,索少郎,奴家就是有一千個膽子,也不敢拒絕您啊!”
索勒沉著臉道:“那團主是什麼意思?”
萊茵古爾的綠眸子眨了眨,仿佛帶了水花般,透著三分無奈三分委屈,道:“索少郎問奴家,還不如回去問問貴邦的傅元子。”她見索勒頗有不罷休的意思,隻好微微歎了口氣,接著道:“實不相瞞,那位女郎君一早便來過了,少郎君要問的她都問過的,那位女郎君特意吩咐過奴家,不要再對其他人講,她還說想問的就讓來人去的她!”
去問她?這是什麼意思?傅元子的動作好快啊,她又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呢?
索勒看院子裏有人正在整理那些器具,有人過數,有人裝箱再蓋好,問道:“你們今天要去哪裏表演?”
萊茵古爾道:“去驛站,女郎君要奴家今日下午去她下榻之處表演眩術呢!”
???索勒實在想不通大師姐要做什麼!但是,他知道自自己與傅元子的實力相差甚遠,並且覺得自己什麼時候能夠弄明白了,什麼時候就有資格當“傅府郎君”了!
孔雀並不知道這女人是個眩師,聞言很是驚喜地道:“原來團主是眩師,怪不得手指如此靈動,說起來這眩術真是神奇之術啊!”
萊茵古爾剛露出笑顏要答話,索勒已經一臉嫌棄地道:“那都是騙人的玩意,障眼法而已。”
他無法對傅元子發脾氣,但是他可以發到別人身上,這女人敢直接拒絕回答他的問題,肯定是知道他沒有官職,索勒當然不會給她好臉色。
這女人卻絲毫不介意,還點點頭,用煞有其事地口吻道:“索少郎說的極是,眩術其實就是障眼法,無非是用各種手段欺騙看者的眼睛,不過……”她看向孔雀,麵露驚奇地道:“孔雀王子竟然帶著花來,是送給奴家的嗎?”
“什麼?”孔雀愣了愣,搖頭道:“我沒有啊!”
“當然有,不是藏在……”萊茵古爾的手突然伸到孔雀的耳畔,又快速收回,一邊道:“這裏嗎?”再看她的手中,已拿著一枝鮮豔的天山紅。
這是……她可是穿著荷花半袖衫啊,怎麼變出來的呢?
迎著孔雀驚豔的目光,萊茵古爾溫溫柔柔道:“奴家多謝王子贈花!”說完,她拿著花枝伸向索勒的鼻子,很是調皮地笑道:“索少郎聞聞,這花可香?”
不用回答,花的香氣已隱隱撲來。
孔雀見索勒不語,趕緊解圍道:“團主果然是眩術高手啊!”
“王子過獎了!”收回手臂,萊茵古爾自己聞著花,在手中把玩著,餘光卻撇著索勒,繼續道:“就算知道眩術是假又如何?該看不出來的依舊看不出,能看出來的並不代表他就可以做,對吧,索少郎?”
她說的沒錯,索勒確實沒有看出來,他雖然感覺到花兒是從肩頭拿出的,但是那又怎樣?要他做的話,根本不可能!
頭一次被掃了這麼大的臉,還是被女人掃的,索勒話也不說轉身就走,孔雀隻好道了聲:“打擾了!”轉身也跟著出來。
身後就聽到萊茵古兒甜得發膩的聲音傳來:“二位慢走,不送了!”
孔雀追上索勒道:“你跟她計較什麼?”
“我計較了嗎?”索勒白著眼不承認自己計較,隻撇著嘴道:“她現在肯定在說‘什麼少郎君,無官無職的,不用理他!’”
這還不叫計較?孔雀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去點破索勒那點子小氣量。
“我們去見那個阿禪?”孔雀好心地轉了話題。
“嗯,他是康居商人的領頭人,聽阿什拉說昨天雷雨前見過葛立木。”索勒低聲道。
孔雀馬上反應過來,“那這個百戲團主也是見過葛立木的?”
索勒點頭道:“對,還有一個大宛商隊的叫木察塔爾汗。”
“大宛的……”孔雀眯了眯眼,問道:“是不是瘦高個,山羊胡子?”
索勒想想自己在畫像上看到的,點頭道:“對,你見過他?”
“昨天在進城前,我見過一個山羊胡子快馬進了城,坐在馬上都感覺他瘦高瘦高的,他們從我身邊經過時說話,就是用大宛語。”
“他們說了什麼?”索勒瞪著眼睛道:“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孔雀沒好氣地道:“我昨天在東市就跟你說了,你自己沒聽到你怪誰?”
“好好,怪我怪我!”索勒求人的時候太會說話,口氣也軟了,央求道:“我的錯,那王子殿下說說他們說了什麼?”
孔雀皺眉想了半天,迎著索勒的目光道:“我忘了!”
“忘了?”
“肯定不會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否則我不會忘的。”孔雀看索勒有些急,趕緊解釋:“他們在馬上一閃而過,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