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外的雷聲緩和了許多,看起來暴風雨正漸漸遠去。
淳於霆拿起最後一卷,道:“這是幻景的畫像,你看看。”
索勒一聽迫不急待地接過來打開,皺了皺眉上下倒了倒,看了看還是不對,又倒回來,淳於霆道:“幻景是倒立的。”
索勒這才明白,擺正平鋪於幾上仔細觀看。不知何時傅元子也走上前,垂眸看著,等了一會兒點頭道:“這幻景所現確實是寶藏圖,看來寶貝不少,這些直立的物體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排列非常有順序,一般隻有陵墓才會講究陣法,既旺風水又防盜賊。”
索勒抬頭看了看傅元子,提出自己的觀點:“三危山附近的荒漠根本看不到這些,若是陵墓也是很久以前的當地人所造,他們的陣法元子郎君也看得懂?”
傅元子笑道:“地域雖遠,天象卻是相同的,陣法都是根據天象研習出來,再結合地域,不過,我這也是根據這幅圖來猜測的,還是要見到實景才會曉得。”
索勒點了點頭,又小心翼翼地將圖卷好放回去。他突然想起什麼,問道:“對了,這次來的都是很遠的啊,樓蘭、龜茲、精絕這些近處的都沒有來?”
淳於霆回道:“來了,不過我們都熟識,樓蘭來的是青虎王子。”
索勒點了點頭。大廳內一時安靜無人講話,不知道是誰的肚子發出“咕嚕”一聲,索勒就覺得自己的肚子都難受了,這才想起一天沒怎麼吃過。
傅元子皺著眉頭道:“我餓了,快給我準備好吃好喝的,還有我現在要沐浴更衣。”
索勒看著她笑道:“元子郎君今日這樣真不錯,這麼急便要換,不等了?”
傅元子“哼”了一聲,氣呼呼道:“等什麼等,後天才回來!早知道姐姐就不這樣打扮了,頭發裏全是沙子!”
索勒趕緊討好地道:“我帶元子郎君去?”
傅元子撇著嘴嫌棄地上下掃了掃他,看向淳於霆道:“淳於帶我去,你就算了。”
淳於霆忙行禮道:“唯!”
索勒見自己的馬屁又拍腿上了,不服氣地吼道:“他就是個小白臉,我怎麼也不比他差啊?我也是人見人愛的,草原那邊還有對我逼婚的呢!”
“哎喲!”傅元子好笑地看著他,以袖掩唇笑道:“長大了啊,終於有女兒家看上了,不容易!”
她招了招手示意淳於霆跟上,二人一前一後離開,索勒對著她的背景做了個鬼臉,小聲嘀咕道:“捂著笑也是大嘴……”
傅元子回頭一記殺人眼遞過來,索勒趕緊換了付嘴臉,討好笑道:“我是說您臉小,臉小,那個……一顧……傾人城!”
傅元子這才滿意地轉過身去,婀娜地離開。
賴丹無奈地搖頭笑道:“你啊,也就是你,換一個人早被她一刀結果了。”
索勒朝他一眯左眼,恬不知恥地回道:“咱最好的就是人緣!”
賴丹用那雙獨屬於西域的迷人深邃大眼睛翻了個白眼。索勒一邊往外走一邊道:“走,找孔雀一起吃酒去。”
“你以為我是你啊,少郎君!”賴丹將幾案上的刀掛回腰側,走到門口,看了看外麵的天道:“我要去巡防,我才不信白狼在陽關外待一夏天就為了放馬,你自己去吧。”
他朝索勒擺擺手,自行離去,索勒站在那裏想了想,決定先去找孔雀。
雨後的敦煌城透著股清新,天上雲厚厚的,一個一個整齊排列,個個似含苞待放的花蕾。東方還是被大片黑雲蓋著,陰沉沉似山怪來襲,越發的映襯著雙層的七彩天虹。西方則被剛剛露出頭的夕陽籠著,彩雲層層疊疊。
這難得一見的天象,還有雨後的清新吸引了居民,紛紛來到大街上玩耍。
索勒剛拐到大街上,就看到一個小娃子撞上孔雀,小娃子趔趄兩下摔倒,孔雀趕忙上前把他扶起,一邊拍著他身上的土,一邊問摔得齜牙咧嘴的娃子怎麼樣。
小娃子搖了搖頭,作勢要走卻被索勒一把按住,娃娃抬頭看向他,明顯一個激靈。
索勒挑了挑眉,手朝小娃子伸出,娃娃看了眼孔雀,不情願的從寬大袖子中取出一個錢袋,正是孔雀的。索勒狠狠道:“上次怎麼說的?走吧,跟我見官去。”
他話一說完,這小娃子那雙綠眸子立刻被浸濕了,大眼珠掛在眼角,委屈得不敢掉下來。孔雀歎氣道:“算了,他一個小娃,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