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才是什麼也不知道,她隻是想幫白狼解憂而已,她太清楚白狼想要什麼!我跟你說,是想說說這塊絲帕的事,我可沒有嚇你,白狼回來我會把這塊帕子的事全部告訴他,讓他自己來定奪,你覺得如何?”
火光一直映著卓婭的臉,簇簇撲撲的,讓她的臉色看起來一直陰晴不定,很難判斷,但即使是這樣,索勒也看出現在卓婭的臉色有些灰敗,透著凝重。
“老奴真不知道絲帕有什麼事!”卓婭雖然還是那個口氣,但話前話後喉嚨都在吞吐下咽,如此明顯的動作她是真緊張了。
“好吧,太久了,那我再提醒提醒你!”他又將絲帕拿出來,一字字道:“曾經,有一個叫圓月的姑娘,有一個位高者的禁忌子!”
卓婭好像冒汗了,在這個季節,這樣的夜晚,太不尋常了,索勒知道自己猜測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他心中終於鬆了口氣。
“等我和白狼說起來,我會從前往後說,這樣他就會明白了,一位圓月姑娘,一個樓蘭的“不潔者”,一個禁忌子,一次為了共同利益的合夥殺人,然後便是兩年前為了滅口殺了古麗兒,昨天又為了滅口殺了尤……”
“夠了!”卓婭的聲音不大,卻帶著嘶啞和顫抖,可想而之她內心的掙紮是多麼的巨大。“……你在編什麼故事!”
“編故事?”索勒挑著眉,頗為完味地翹著嘴角,“如果沒有絲帕,確實編故事,如果沒有桑堪,確實像編故事,你就當我在編吧,反正我是要說給白狼的。”
“桑堪?不,不可能!”卓婭搖了搖頭,不敢置信。
“有什麼不可能?他現在高高在上,有什麼能動搖他?倒是你們!”他晃晃手中的帕子,“情詩怎麼可能隻有一首,這絲帕還多著呢吧?威脅別人用的,你們肯定不會舍得毀掉。我想想,這玩意絕對不會放在烏珠閼氏的房間,萬一被別人看到肯定不好,所以必在你的房間,等明天搜出來,我再把這些前因後果一說,一切就順理成章了,還會是編故事嗎?”
“你!……這一切跟你有什麼關係?”卓婭怒斥完沒有再說話,停了好一會兒,眸中的慌亂漸漸平息,她不再低著頭,而是與索勒平視,問道:“你想要什麼?”
果然聰明!索勒心中稱讚。自己要什麼,當然是平安無事,若真想魚死網破,就不會先找你這個乳母了,但話不能那樣說。
索勒搖搖頭:“不是我想,是你們想要什麼!跟你說這些,你回去盡可以和烏珠閼氏提。尤麗絲殺人被魔鬼詛咒的故事就不要說了,白狼不會信的。你們應該比我了解他,編一個既可以讓他相信,又可以讓我相信的故事,否則我隻能把我知道的說給白狼聽,再怎麼著死的是他的親妹子,我想依他的性子會做出什麼,你們比我清楚。”
索勒說完站起身,走到門口打開門出去,一直等著信的青虎也開了門跑了出來,迎向索勒道:“我家兄長被父汗叫走了,我母閼氏不會善了的,你這邊怎麼樣了?”
索勒道:“那麻煩青虎王子把卓婭平安帶回去,我這裏已經問清楚了,等明早再和孔雀說吧。”
“什麼?你問清楚什麼了?”青虎瞪視著他,索勒當做沒看到,也不理他,轉身向自己的客房而去。青虎看著他的背景,敢怒不敢言,唯一能做的便是聽話的將卓婭帶回去。
索勒進了房間撒氣似的躺到榻上,緊皺著眉頭。青虎問‘問清楚什麼了’?哪問清楚了?什麼也沒有,事情是真的,但是,證據呢?除了絲帕全無證據!
卓婭隻是被自己這一番連哄帶騙唬住了,回去後會仔細和烏珠商量的。卓婭既然能問‘樓蘭的一切跟你有什麼關係?’她們就一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古麗兒尤麗絲不說,紅陽花金輪雖然可憐,但那是他們的命運,說的好聽好像是為他們伸冤,其實呢?無非是拿他們的事做談判的籌碼。
如果她們能找到讓白狼相信的說法,隻要她們能做到,自己又何必把秘密說出去呢?人都死了,秘密就永遠是秘密吧!以後還可以看他們和桑堪之間的爭鬥,再也不會沆瀣一氣謀害孔雀了。
但是,如果他們做不到呢?如果匈奴一定要拿孔雀問罪,帶走他當人質,以他在樓蘭人心中的威望,對大漢就相當不利了。若是這樣,那唯一的辦法就隻能是把自己知道的、猜想的一股腦兒地說出去,添油加醋傳遍西域,到時整個樓蘭,什麼王族貴族大法師,統統成為別人的笑柄!
就像白狼明知道孔雀河斷流的原因卻不施以援手一樣,既然自己無法掌控,那就不如毀掉重新來。
沒有了平衡,就隻能有一個勝利者!
隻是,對不住孔雀了,那麼信任自己……
索勒輾轉反側,想這想那的,也不知自己睡著沒有,就覺得剛剛進入夢鄉就被拍門聲吵響。
“索勒,索勒,快醒醒。”
是孔雀的聲音!索勒忙起身打開門,孔雀看著他道:“卓婭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