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寫滿情詩的陳舊絲帕,看似有了方向,但這方向卻更加的混亂,兩個人都有些傷神。
孔雀下意識地想要開口否決索勒的提問,但馬上又吞了回去。如果是昨天讓他看到這帕子,他保證一笑了之,根本不予理會,伊拉大法師的聲譽地位一直是至高的,就算孔雀對法師那一套說法不信,但對伊拉他是從內而外的信服。
對一個人的景仰與信服截止到昨夜。不,應該是兩個人,還有自己的母親!雖然朵拉並沒有說蘭閼氏一個字的不是,但從她躲躲閃閃的樣子還有對自己的態度,孔雀認為她掩藏了一些對自己母子不利的事情。這也說得過去,任何人再傻也不會當著兒子麵說母親的不是。
如果朵拉說的屬實,那麼大閼氏與金輪的慘劇就是伊拉與自己的母親合夥謀害的。母親的理由也許很簡單,伊拉呢?
索勒開始列條件,和孔雀一起探討。
“伊拉又能有什麼把柄落在大閼氏手裏,以至於讓他殺人滅口?這把柄要影響到天城的聲譽,可以讓大法師的權力下降……”
“依你所說,這塊陳舊的絲帕已經不可能威脅到桑堪和伊拉的聲譽……那麼十幾年前,能不能?”
孔雀抬著眼看著他,與他一起思索:“十幾年前也不行,畢竟絲帕可以作假,而且,如果真是因為奸情的話,就算是他真的和那個聞名西域的圓月美人好上了,除非偷情被人抓到,否則他一概不認,誰又能怎樣……”
“那就是偷情被大閼氏直接抓到了?”
孔雀搖頭:“……更加不可能!後宮的女人就連回娘家都很少,上哪去抓?”
“這就怪了……大閼氏是怎麼發現的呢?……”索勒皺著眉頭,“伊拉總不能是捕風捉影,就直接把人家母子殺了吧?”
“桑心的死會不會和他們的事沒關係?”孔雀提出另一種疑問。
“桑心的功夫怎麼樣?”
“很不錯!”
“誰能讓他一招失命?”索勒想著脖頸那條傷口,臉色有些鄭重,“難道不是桑堪?”昨日在天台上他和桑堪過了幾招,這家夥絕對是自己的勁敵。
“……”孔雀不知該說什麼,他隻知道如果這些人命沒有任何關聯,那麼也太湊巧了。
索勒不等他回答直接下了定論:“絲帕隻是一條線索,桑心那裏肯定有伊拉大法師有戀人的鐵證,才會被滅口,而紅陽花大閼氏肯定也是鐵證如山,才會被殺。”
“別想了!”索勒拍了拍孔雀的肩膀,“走吧,先去天城處理桑心法師的事。”
孔雀點點頭,收了心思,索勒揚起馬鞭“啪”地一聲脆響,馬兒立刻跑了起來,他大叫著:“快馬加鞭堵桑堪去啊!”一馬當先衝了出去。
孔雀滿腹心事,被他帶動著,也有些幹勁,雙腿一夾,兩匹馬在沙漠中狂奔起來,身後揚起長長的黃煙線。
馬兒跑了將近兩個時辰,途中索勒的水囊還不小心掉了,雖然被眼急手快的索勒接了回來,但還是灑了一些,把孔雀心疼壞了,直接拿過來綁在自己的馬上。
天城的高台已赫然在目,連見多識廣的索勒都暗暗讚歎,怪不得這裏被西域人視為聖地。昨日風沙太大,遠處根本看不清,現在再看這天城,幾座天台比沙山還要高,布局也好,明明都是獨立的,偏偏遠看就像是連綿在一起的山巒,在這片沙海中堪稱雄偉,很容易讓人生出頂禮膜拜的想法。
城中人也已看到兩騎飛煙,一身紅衣的孔雀是他們最熟識的,趕忙出來相迎。到了城門口,索勒與守門人對望一眼就笑了,竟然還是昨天那個人。
這裏的守門人也算是法師,叫神侍者,連孔雀到了城門口也要下馬。神侍者們一邊行禮一邊問孔雀到此何事,大有不說清楚不能進的意思。連個看門的都對本國王子這樣,索勒也算是開眼界了。
孔雀不以為意,直接道:“身體抱恙,想找桑心法師看一看。”
領頭的神侍者回道:“王子殿下來的不巧,桑心法師不在,昨日下午就去且末了。”
“去且末做什麼?”孔雀看了眼索勒。
索勒心說這辦法真好,從這裏到且末不說路途遠不遠,單單是要穿越沙漠就夠了,從沙漠中出不來連屍體都找不到的人太多。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桑堪這一招真陰損!
神侍者回:“屬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