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嚴重?”索勒算算時間,自己開春走的往北一圈再回來,也才不過三四個月的光景,回到敦煌後聽說了樓蘭的事情自己馬不停蹄就趕過來了,隻想看看能不能為孔雀做些什麼。
“是,現在隻有七八條小河渠還有些水,我們已經嚴令控製,可沒有孔雀河水的補給,這幾條水渠能堅持過完冬就不錯了,所以最多半年。”
“那麼大的河,說斷就……”
“大王子!”索勒正一邊思索一邊說話,外麵卻傳來侍衛的聲音截斷了他。
孔雀問道:“阿勒吉,有什麼事?”
“王子殿下,白狼求見。”
孔雀看了索勒一眼,搖頭歎氣道:“就知道你們兩個同在準沒好事。”
索勒無所謂地挑了挑眉,站起身道:“這怎麼怪我?可是他來主動找晦氣的。”
“我跟你說,你別給我惹事,我現在沒精力管你們的事,要打就出城,別在我樓蘭的國境內打。”孔雀邊說邊站起來,繼續:“我可不管收屍!”
索勒白了他一眼,笑道:“我說你怎麼不長個子還這麼瘦呢,原來天天算計怎麼讓我們開打呢!”
“你胡說什麼!”孔雀瞪起眼來。
索勒隻好道:“開玩笑開玩笑,放心,我們不會在樓蘭打的,話說回來,要真打,死的肯定是他!”
孔雀嘲笑出聲:“你還挺有自信!”
“那是!”索勒不無自豪,“總有一天,我會讓他灰溜溜滾出樓蘭!走吧,我陪你去見他。”
“你少給我惹事,他又沒說要見你!”孔雀心說見麵就打,不如不見。
“他早不來晚不來,偏等我到了來,這明擺著是上門挑事,我還怕他不成?”
索勒不等孔雀已經走出門來,孔雀無奈隻好跟上,太子宮中的侍衛長阿勒吉緊急其後。
阿勒吉無聲地掃著走在他前麵的二人孔雀王子和漢人索勒,隻覺得他們步履輕鬆,沒有絲毫緊張之感,就仿佛真的是見老朋友一樣,而他自己則緊攥著手中的刀柄。從他那筆直的脊梁和方正的步伐可以看出,他受到過良好的軍事培養,隻有從他那有些僵硬的後脖頸才可以看出,他緊張萬分。
阿勒吉一直在孔雀宮中任職,所以相對熟悉索勒的為人品性。這個人,就是把幹柴,一點就著,都不用塗鬆脂!那個匈奴右穀蠡王白狼就別說了,曾經因為一句玩笑話滅了一座小城。這兩個遇到一塊,就是烈火遇洪水,誰出點事樓蘭也是開罪不起的,王子不應該不清楚啊,現在還要索勒跟著,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難道王子一點也不害怕嗎?
他哪裏知道孔雀心裏也沒有底,正犯愁呢!索勒是大漢敦煌郡守的少郎,同時他也絕對相信索勒還有一個身份,對自己或者對世人保密的身份。白狼呢,匈奴以大單於為至高之尊,下麵是左右二賢王和左右穀蠡王,這四位王族成四角之勢,捍衛著匈奴單於的尊位,所以四位王爺除了左賢王為太子,其他三位亦是大單於所信任和寵愛的兒子。
白狼的身份地位之尊之高……若他真在樓蘭出什麼事,樓蘭的代價便是滅國之禍!
此刻他倒沒有為索勒擔心,也許是熟知彼此的原因,他對索勒一向有信心,他堅信若單打獨鬥,白狼不是索勒的對手。但之後呢?誰能承擔那樣的後果?
他心中擔心,不過貴為王子,又怎麼能輕易讓別人看出來自己的思緒呢?依舊如常地問索勒:“你去北麵時遇到了白狼?他沒有難為你吧?”
“你說呢?”不為難才怪,沒死在那裏是老子命大!他雖然這樣想,不過還是朝孔雀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和相當明顯的大酒窩,再眯了下左眼,活脫脫的玩事不恭,卻無形中給了孔雀一顆定心丸!“放心吧,有我在絕對沒事!”
就因為你在!跟在後麵的阿勒吉腹誹著,差點就脫口而出。身為孔雀的侍衛長,阿勒吉可沒少見索勒與白狼相見時的劍拔弩張,都恨不得化身成狼咬死對方。也幸虧我們王子殿下聰明機敏,每一次都可化險為夷,不然就是樓蘭的災難!
阿勒吉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決定在索勒的背後用眼珠子深深地剜著他,索勒卻突然一個回頭,目光如隼般緊緊盯上阿勒吉。阿勒吉嚇了一跳,索勒卻在閃電間收回目光,朝他笑道:“阿勒吉,別說我壞話,我可是會讀心的哦!”
阿勒吉的回答是朝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人中上那上翹的兩撇胡須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