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歡看著霍擎南，突然之間，不明白了，她們的關係，說複雜又不複雜，說不複雜，卻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
她低聲說道，“霍擎南，你利用我，讓我陷入危險，直到剛才被蘇若清當麵揭開，那麼你對於我，有沒有什麼話要說？”
“我做事從來不對人任何人解釋。”
“你說的對，你是高高在上的霍總，做事當然不需要解釋，你有你的原則，你的目的，那麼我對你來說，除了是棋子，還算什麼？霍擎南，你說，在你心目中，我夏歡算什麼？”夏歡眼睛直盯盯的看著霍擎南。
聞言，霍擎南眉頭一皺。
他很少看到夏歡這個樣子，以往不管怎樣，夏歡總是鬼精鬼精的，說話也是毫不客氣，哪怕兩人爭吵，她也一副理直氣壯的大聲懟，氣勢不弱。
可是現在……她真的，傷心了？這樣子，是傷心了吧？
“你不算什麼，但是，與我而言，你至少是有用的，我心裏有一個位置是你的。”霍擎南說。
聞言，夏歡推開了霍擎南，一臉諷刺的笑，“你心裏有我的位置？我的什麼位置？霍擎南，別裝了，說實話吧，其實，我在你心裏就是一個可以隨時利用的工具而已，想要除去誰，就把我當誘餌，我就是你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那種人，你心情好的時候賞我個臉色，心情不好的時候，你就差沒掐死我。”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後退。
在心裏，她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千萬不要在霍擎南麵前哭。
但在說出這些話之後，眼淚不受控製的從眼眶裏洶湧而出，一顆一顆的掉落，漸漸的就像斷了線似的那麼多。
淚水模糊了視線，讓她看不清霍擎南現在的表情。
但是她有注意到，霍擎南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她仰頭伸手擦了擦眼角，眨了眨眼，“霍擎南，遇到你，是我這一生最大的不幸。”
“我覺得我就是眼瞎，心也瞎，蘇若清一往情深的對我好，而你霍擎南隻會強取豪奪，你什麼都瞞著我，我就像個小醜一樣的被你玩弄於掌股之上，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
“你渾身充滿了秘密和危險，可我不知道是腦子被門夾了還是腦子被豆腐渣填充了，我居然會喜歡你，我絕對是精神出了問題，有自虐傾向，要不然幹嘛喜歡你，找虐？我想我是瘋了。”
“哐當”一聲門響，辦公室裏，一片寂靜。
夏歡跑出去了。
霍擎南因為夏歡的話一臉若有所思，目光所及之處，是深不可測。
她……剛才說什麼？她剛才的話，他若是沒聽錯的話......
站在門口的方岩隻看見夏歡捂著嘴大步跑開了，臉頰上掛著兩行淚就跑了出來，眼睛紅紅的，這不是明顯的哭過嗎？
然而辦公室裏沒有任何動靜。
方岩伸出頭看了看門內，原本準備伸出去攔住她的手，默默的收了回來，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夏歡大步跑遠了。
這關門的動靜驚動了隔壁的言傾。
等她走出來的時候，夏歡已經跑進電梯了，她隻來得及看見慢慢閉合的電梯門。
她立刻走到方岩麵前，“這是什麼情況？怎麼就跑了？發生了什麼事？”
聞言，方岩也是搖搖頭：“言主管，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就站在門口，她們說什麼我不清楚，然後剛才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她就這樣跑出來了。”
言傾看了看，“霍擎南呢？”
“還在辦公室裏沒出來，也沒說話。”
言傾眉頭微皺，看著方岩，“你在這裏等著，我現在進去看看。”
方岩欲言又止，言傾看了他一眼：“你這是什麼表情？有什麼就直說吧，這裏就我們兩個人。”
“我剛才看到太太出來的時候……在哭。”方岩附在言傾耳邊，低聲說道。
哭？
霍擎南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夏歡會哭？
聽到這句話的言傾原本皺眉的表情，瞬間就不淡定了。她清楚夏歡的性格，有事都是憋在心裏的，沒點特別的事，她不會哭。
“我知道了。”言傾匆匆說了一句，剛轉身準備進去辦公室，卻看見霍擎南慢步走了出來。
方岩看到後，連忙走了過去。“霍總。”
霍擎南單手插在口袋裏，眼神有些恍惚，薄唇微動，最後還是隻說了一句：“走吧。”
“是。”
他走了幾步，忽然在言傾旁停下：“你……”
霍擎南說了這一個字，頓了頓，好半天都沒話說，隻是眼神飄忽不定。
言傾直視著他，開口就問：“剛才在辦公室裏，你到底對夏歡做了什麼？還是說了什麼？”
“我跟她的私事。”
“可是什麼私事能讓她哭？我看見了她是哭著離開的。”
“我知道她哭了，那她現在還好嗎？”霍擎南問了句。
“你都把她弄哭了，你說她好不好？你在這裏問我，你怎麼不想想，為什麼她會哭？我告訴你霍擎南，自打我認識夏歡以來，我從來沒有看見過她哭。”言傾看著霍擎南這一臉淡然的模樣，不由得提高了聲音。
霍擎南的目光有一點冷。
“被趙玲玲當街攔著辱罵，被你當著公司員工那麼多人羞辱，甚至霍司耀綁架她的時候，你見過她哭嗎？霍擎南，你好好想想。”
沒有，一點都沒有。
霍擎南依舊一臉淡然，隻是淡淡的看了言傾一眼。
言傾也看著他，微微歎氣，最後壓低了聲音說：“霍擎南，有些時候，不要刻意去忽略心底最真實的感受，一個人，最無法改變和掩飾的就是，跳動的心髒，還有對一個人的愛。”
霍擎南低低的“嗯”了一聲。
“做為你老朋友，我能說的就是，夏歡是個好女孩，如果你不能給她幸福的話，那就給她尋找幸福的權利。”
言傾知道，跟霍擎南多說無益。因為他自己的思考和判斷。
但是，看到夏歡哭紅的雙眼，心底還是忍不住心疼夏歡。
看到夏歡，就好像看到當年的自己，真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