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望著對麵的遮天黑影,我的眉頭越皺越緊。現在我才明白過來,怪不得我妹妹她在這之前會說出那樣的話語。
濃厚到那種程度的地府陰氣,確實是讓人身心俱寒,甚至是在心中不由自主的產生難以抗衡的感覺。
周圍漆黑色的山岩,矮丘,更為這種陰森冷厲感,平添了幾分難以言述的意味。
我壓製住不停的打著顫的牙關,不是因為害怕,而是空氣中傳遞過來的陰冷的感覺,讓我感覺到發自本能的冷涼之意。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那道高懸於空的巨大黑影,單憑目測,就應該距離我和妹妹劉如煙這裏不下十裏之遙。
這麼遠的一個距離,所帶來的冷意,就能讓我冷成這個樣子,如果到得近前,那時候回事一副什麼樣的畫麵,我感覺自己無法想象,想象不出,也不願意去想。
這個時候,我必須要鎮定,車到山前必有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這樣告訴著自己。
我的雙手輕輕在手臂上搓著,驅趕著那股宛能入骨的寒意。
可是卻作用不大,因為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推移之後,那股寒意不僅沒有被驅除掉,反倒是更加的明顯了。
劉如煙似乎是察覺到了我這麵的境況,纖弱腰身一扭,鮮紅的衣裙長袖同時朝我撫揚過來。
也沒有多少特別的感覺,我隻感覺到在劉如煙揮動完衣袖之後,我的身上涼意漸漸隱去,身體原本那些溫熱溫暖的感覺,再次回到我的身上。
在這之後,我才開始有更多的心思去觀望遠處那道逐漸接近著的黑色身影。
等待的時光是令人焦急的,更何況是這種明明已經能夠看到走向和結果,卻又像是漫無邊際的一般的等待過程,更是令人心中感到煩悶不堪。
我已經忘了到底在看著黑色身影的方向看了多久,隻記得一隊隊陰差率先到底我和劉如煙前方不足一裏處,互相遙遙相望著。
至此,懸於天空的巨大黑色身影才慢慢淡去,不過從黑色身影消失的軌跡中,依然可以看出是從上往下的運動軌跡。
隨後又是過了許久,體態肥胖,頭戴判官帽,身著猩紅袍子,手持府玉節令牌的十大判官,才一齊到來。
在他們中間一個看起來很是年輕,一身金絲勾芡衣甲的年輕男子,踱著八字四方步,優哉遊哉的走著,看似緩慢,卻一丁點落後預十大判官的樣子都沒有。
同樣的,給予我壓力最大的,也是那個身著金絲勾芡衣甲的男子。
等到金甲男子與十大判官一同穿過陰差,站到最前排的時候,我已經將他的長相看的清楚。
對方是一個長相非常帥氣的男子,如果說有問題,那也隻是多了些許陰柔,少了幾分陽剛的感覺。
金甲男子站定之後,目光僅是在我身上停了不足一秒,就轉到劉如煙那麵。
“孟婆,你這是成心要和本座作對啊,是嗎?”金甲男子的話語裏,透著無窮無盡的傲世之姿,讓我聽著,很不舒服。
也不是我聽不慣別人說話狂傲,隻是對方要是在別的地方,對著別人狂傲,我可能也隻會付之一笑,當做沒聽見,不予理睬。
但是,對方現在是在對著我妹妹說著這樣的話,對我而言,就不一樣了。
他這是在當著我的麵,對著我妹妹肆意挑釁,那我這做哥哥,隻能回複一句:我不答應。
所以在劉如煙還沒有開口的時候,我就抬手示意她不要說話。做完這個動作之後,我就上前一步,遙望著金甲男子。
“我不知道你是哪位,我也不想知道,既然你來意就不打算善了,那就少說幾句你的廢話,要打,就打好了。”
我半眯著眼睛,歪著頭看著對麵的金甲男子。
“嗬……嗬哈哈哈哈!”金甲男子尚未言語,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我則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的看著他,又是這樣的放肆笑聲,這些人,除了會放肆大笑,還會什麼……
不過這樣想來的話,倒是有一些小期待了呢!等到金甲男子的笑聲漸微之後,我才停下擺弄把玩手中龍頭刻刀的動作,抬頭看向對方。
見金甲男子肅起了麵容,真的不再笑了,我才慢慢悠悠的開口道。
“怎麼不笑了?笑夠了?看你的穿著,鑲金戴玉的,臉也還能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整過容的,嗬嗬。”
我嗬嗬笑完之後,停頓了一秒鍾的時間,才繼續開口說著我下麵要說的話。
“難道你是個山村土狗嗎?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用這麼蠢到上天的出場方式呢……我是真的替你惋惜,你應該抽空去看看我們陽間的電視電影,那樣你丫挺的就能真正明白什麼樣的人,才會出場兩句話不說,就先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