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動聲色的側過了頭,隻見著那西廂房的位置,此時有一個女子的虛影出現。
她身著一聲黑色輕紗,隨風舞動,模樣似乎有些模糊不清,隻是一雙血紅色的眼眸卻是一直牢牢的盯著我,似乎還泛著殺氣。
我有一種錯覺,那女子虛影此時完全是將目光放在我身上的。
對於這女子的聲音我也是熟悉,就是我在周大富的出租車上所碰到的那個。
隻是按著紫雲所說,那西廂房放置著的都是死屍,又怎麼會出現一個大老遠就可以潛入我夢境害我的女子?
“你會再回來的,回來的。”
開始我還以為又是自己的錯覺,但女子又是一聲含著殺意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頓時將我拉回了現實。
我跟那血色眼眸對視了一眼,我感覺自己腦子嗡嗡直響,心中激蕩,似乎是被那女子殺意所激,竟然騰騰的退了幾步。
而也就是這簡單的一個對視,單單退這幾步,我就感覺自己渾身的氣血好像都要沸騰了起來,胸口激蕩,此前在世紀中學所受的暗傷沒有壓住,一口鮮血便是吐了出來。
“師弟,你怎麼了?”紫雲眼中大駭,便是一把將我攙住,關切的問道。
“不礙事的,不礙事的。”
我自腰間拿出瓷瓶,從裏麵拿出了一顆療傷藥吃了下去,於此同時,那西廂房門口的女子虛影,也不知為何,在我這一口鮮血吐出之後,便自消失了。
“真的沒事嗎?”
紫雲有些孤疑的順著我的目光向西廂房看去,眼中有絲隱晦的波動出現,雖是極快的掩飾了起來,卻沒有逃過我的目光。
“沒事,王家村之事還沒有辦妥,雖是寒冬,屍體不會很快腐爛,但任由他們在屋中閑置,我想會寒了王家村諸魂的,不能因為我一個人的事情,就耽擱了形成,我們走吧。”
我知道紫雲觀主肯定是有事情瞞著我的,關於他好友托他所送的屍體,紫雲每每提及的時候,都是三言兩語便自跳過,根本不願跟我細說。
我隱約覺得,那應該是跟剛才出現的女子虛影有關的。
我知道這其中肯定是有些隱秘的,隻是如今顯然不是問這個的時候,場中諸人都在看著我,我知道如今先去處理王家村之事,才是最為妥當的。
王世伯給我的療傷藥自是神異非常,也隻是吃下去沒幾個呼吸的時間,身體就感覺好了很多,渾身的氣血也是平複了下來。
抬頭看去,西廂房那裏風平浪靜,好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若不是地上的那一灘嫣紅的血液在提醒著我,我剛才就是被那西廂房的一個女子殺意所激吐血,這一切還真是錯覺了呢。
抬手擦了擦嘴角血跡,跟紫雲作別之後,我便帶著紀雲等人從我此前所進來的路,向外走了出去。
時已過午,天上的太陽仍自高掛著,散發著一陣陣讓人感覺頗為舒服的暖意。
“今日倒是個好天氣。”
我故意放慢了腳步,跟身後的紀雲並行而走,“師姐多日沒見,話卻是少了很多,此前三日之約,難道是因為那西廂房托運屍體之事嗎?”
“西廂房……”
紀雲抬起頭來,有些莫名的看了我一眼,“關於西廂房那具屍體的事情,我奉勸你還是不要多問了,會死人的。”
紀雲說完之後,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再說話,撐著雨傘繼續前行,空留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咦,有些不對勁啊。”看著紀雲的背影,我卻莫名的感覺有些奇怪。
此前時候,紀雲雖然性子冷淡,但自從在我文玩店療傷之後,跟我便是多了幾分熟悉,少了些陌生,言語隻見透著關切,話不多,但暖人。
而如今所見,紀雲的性格好像是又回到了此前我剛認識她的時候,一副冷冰冰的不近人情的模樣,端是讓故意跟她找話的我吃了一鼻子灰,極為尷尬。
“紫雲觀,看來並沒有那麼簡單啊。”
心中想起了紫雲所說的話,再對照了下出租車司機所說的話,我覺得就算是紫雲所說的話都是真的,那他也未必有些太過小題大做了。
觀外那麼多求簽問藥之人,多是走投無路下去了紫雲觀,若是他真的完全封印了那好友所托惡鬼,哪用做下封觀半月的舉動?
如今看來,那需要托運至南都的屍體,恐怕是沒那麼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