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段時間,直到等的大家心都焦了,身上的兵器盔甲也不知檢查了多少遍。劉季才終於提起自己的黑刀,走到樹林邊緣,望著圓月默默說了些什麼。做完這些之後,劉季定了定神,緩緩拔刀出鞘,猛然向前揮了揮。身後的鄉勇終於等到了自己主官出擊的信號,頓時分作幾股向山上躥了出去,一個個靈活的像是山上的猴子。
劉季自己則帶著二十幾個人連同陳登向著賊寇的大本營突進。
劉季一邊隨著陳登的指引快速的向前奔跑,一邊拿眼睛瞟著周邊的情況。雖說此處是賊匪的大本營,卻連一個像樣的寨子都沒有。山上的平坦地帶,蓋了幾處簡陋的小茅屋,這正是自己的目標。其他人則向各個山洞跑了過去,那些地方原本是王侯的陵墓,現在都被拔了出來,被賊匪當做了老巢,大部分嘍嘍就住在這種地方。賊匪的頭領應該不會住在這種簡陋潮濕的山洞裏,這些茅屋應該就是為他們準備的。當然這些都是陳登的猜測,具體的情況就隻有天知道了。
終於看見眼前的情況了,各個茅屋裏都已經沒有了亮光,看樣子賊匪是睡覺了,隻有幾個巡邏的哨兵在屋前的空地上來回的搖晃。
劉季把自己藏在一個大石頭後麵,努力的向前看去,人數似乎不多,偌大的地方隻有寥寥的十幾人,自己這些人應該足夠對付了。默默的在心裏估算了一下時間,其他的人也應該到位了。劉季做了幾下深呼吸,安撫一下自己躁動的心情。轉頭向旁邊的陳登看去,隻見他握著短劍的手也在微微發抖,看樣子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鎮定。
不能再想那麼多了,劉季下定了決心,第一個從藏身的地方跳了出去。沉靜而短促的喊了一聲:“殺。”就向著離自己最近的人迎了上去,鄉勇們緊緊跟隨在他的後麵。
距離敵人隻有十幾步了,看著對方驚恐扭曲的臉,劉季的心裏跳的厲害。希望對方是一個武藝平平的家夥吧,劉季在接戰之前最後一次為自己祈禱。緊接著劉季揮動了手中的大刀,兜頭朝對方砍了過去。刀子似乎隻是受到稍微的阻擋,就狠狠的砍在了敵人的肩膀上。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大篷的鮮血噴在自己臉上,劉季的腦袋頓時“嗡”的一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愣了愣神,大口的吸了口氣,就照著自己腦袋裏早就千百次預演的樣子,機械的拔出手中的刀,繼續向下一個倒黴蛋砍去。
寧靜的夜頓時被打破了,淒厲的“敵襲”聲回蕩在夜空裏,夾雜著傷員的呻吟與哀嚎,一切仿佛人間地獄。
一刀緊接著一刀,劉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砍了多少刀,他隻覺得自己緊張的喘不上氣來,胸口悶的厲害,仿佛馬上就要窒息了。他不停的揮刀,自己完全停不下來,直到自己眼前一個人都沒有了,連呻吟聲都聽不到了,這才慢慢的停下來,抬起頭來向周圍看去。
隻見周圍一個敵人都沒有了,鄉勇們渾身是血,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呆呆的看著自己,都不敢靠過來,十分驚恐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大約是看著自己恢複正常了,陳登才提著短劍走了過來,拍了拍劉季的肩膀。笑著說道:“看你平時膽小的樣子,沒想到你打仗這麼不要命,像是瘋了似得,我們都不敢靠近你。”
劉季尷尬的笑了笑,臉色難看的厲害,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裏的大刀,鮮血和肉末順著刀刃流到地上,染紅了一灘地麵。
劉季強忍著嘔吐的衝動,朝陳登問道:“茅屋裏的人呢?都解決了沒有?”
“都在剛才的亂戰中殺掉了,沒有看見逃跑的。”陳登回答道。
劉季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也漸漸鬆弛下來,看樣子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半,敵人翻盤的機會不大了。他回頭看了看跟隨自己的士兵們,一個個也都在狼狽不堪的喘著粗氣。這才想起來問:“咱們弟兄們傷亡不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