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陸憶寒終於鬆開僵硬的手,陳子堯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氣,恨不得把病人的氧氣罩拿來自己罩上裝死。
陸憶寒冷靜下來,跟一旁的隨從交代了幾句,轉過頭來看著幾個醫生,語氣冷得凍死人,“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務必讓溫暖和孩子平安,否則,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Camille有些難堪地看著這位難伺候的主。
當天就回了Z市。
陸憶寒讓人把Camille送回公寓,臨走的時候她認真地向昔日的同學道了歉:“憶寒,我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感到十分抱歉,你不要怪溫暖。”
陸憶寒隔著病房牆壁上大大的窗戶看裏邊的女人,目光深深,“Camille,我千不該萬不該,就是把她送到你的手下當翻譯。”
Camille頓時無話。
還是怪自己了。
英俊的男子握著溫暖冰涼的手,心裏百般無奈心疼,在寂靜得隻剩下機器滴答滴答的聲音的病房裏,怔怔地紅了眼眶。
一想到她遭了那麼的一場罪,他就恨不得將自己拖出去剁碎了。
昨晚他是在陸家老宅裏睡的,當晚情況風馳電掣雷霆萬鈞,免不了驚動了陸母。後來聽說溫暖懷了孕送到醫院,老人家更是坐不住,親自燉了極品血燕帶到醫院來。
看到溫暖昏睡,劈頭蓋臉就是把醫院的高層和自己的兒子都一頓臭罵。她說:“要是我們陸家的長孫長媳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我是一定要你們好看的。”
在場的人均是白了臉,陪著笑不停地跟陸母道歉。
陸憶寒呆在一旁一直沒講話。
後來是陪著來的張媽好說歹說把老人家勸了回去,一直到現在,溫暖都還沒醒過來。
躺在床上的這個瘦弱單薄的女子,答應了自己的求婚,懷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卻沒有照顧好,還讓她跑到西藏去了,陸憶寒怎麼想,自己都是該死的。
手裏的小手動了一下,陸憶寒連忙湊過去,“暖暖?”
溫暖慢慢地睜開眼,又是一眼的白色,虛弱的聲音裏聽起來好像鬱悶得不行:“怎麼又在醫院了?”
陸憶寒又氣又喜,不敢太大動作,想了好一會兒才記起要讓醫生來,這才按下床頭的電鈴。
醫生和護士一連串地趕過來,把一個病房擠得水泄不通。陸憶寒被趕出來,隻好隔著玻璃不放心地看。
約莫折騰了一個多鍾頭,主治醫生出來了,是Z市有名的婦產科醫生李雲,她摘下口罩,舒了一口氣,對陸憶寒說道:“陸總,母子平安,不要擔心了。接下來要好好調養才是,不能再讓溫小姐胡鬧了,好端端的跑什麼西藏,真是的。”
陸憶寒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二話不說就跨了大步走進病房去。
“嘿,這年頭的年輕人可真是胡鬧。”李醫生搖搖頭絮絮叨叨的帶著護士走了。
溫暖手上還在打著點滴,愣愣的還沒從李醫生剛剛的話裏回過神來。
“溫小姐啊,你也真是的,懷了孕還跑到西藏去?不要命了?不顧著自己,也得為孩子想想啊……”
懷孕?誰懷孕了?
陸憶寒在床邊坐下,高大的身影遮擋了牆壁上的燈光,溫暖的眼睛忽明忽暗,遲疑地問他:“憶寒,剛剛那醫生說……我……懷孕了?”
他心裏堵得不行,怎麼就娶了這麼個糊塗的媳婦呢?眼睛裝作不在意地瞟了她一眼,語氣也是淡淡的,“對啊,一個多月了,差點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