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被推進了急診室,邵潤軒隻好在外麵等著。
過了好一會兒,醫生推開門出來說道:“是闌尾炎,要做手術。你先去交錢,然後簽手術同意書。”
邵潤軒點點頭,便去前台繳費,剛剛來得急,匆忙之中忘了幫溫暖帶一些生活用品過來,隻好給戴夢瑤打了電話,簡單地說明了情況,讓她幫忙帶一些東西過來。
溫暖昏昏沉沉地睡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隱約覺得有人在耳邊輕聲地講話,低沉的嗓音,好像是他的聲音。眼皮好重,睜不開,溫暖掙紮了好久,還是無果,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醒過來的時候,溫暖稍稍移動身子,全身散了架似的,提不起一丁點兒力氣,小腹的刀口疼得像要撕裂開來一樣。
轉頭看到陸憶寒站在床邊一臉的怒氣地瞪著自己,心裏害怕起來,輕輕地叫道:“憶寒……”
可是他不願意搭理自己,轉身就走,溫暖伸出手想拉著他,可是拉不住,他還是甩開手就走了出去。
溫暖看著他決絕的背影,心裏特別難受,忍不住哭了起來。
“暖暖,暖暖……”熟悉的聲音在耳邊低低地叫著自己的名字。
溫暖恍惚中知道有人在輕輕地晃著自己,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隻覺得眼角一片****,睜開眼就看見陸憶寒正俯著身子湊在麵前,陽光正好,照在他的臉上,溫暖看見他整個下巴都是青色的胡茬,眼睛裏滿滿的都是紅色血絲,一點都沒有平時的那副器宇軒昂的樣子。
溫暖輕輕伸出手摸著他的臉,有些不相信地問道:“我不是做夢吧?”
聲音啞啞的,帶著濃重的鼻音,聽得陸憶寒心裏揪成一團,正瞬不瞬地盯著她白青色的臉龐上,幹燥的嘴唇起了皮,拇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擦拭著她眼角的淚水,原本恨她恨得牙癢癢的,被她這麼一問,卻一下子沒了依據。
昨夜她入院時,他還在G市的辦公室裏開會,江立楓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坐在舒適的辦公椅上驚得一下子騰起身來,臉色立馬就變了,掛了電話沉著臉吩咐分公司的總經理林斌讓他全權負責,迫不及待地扔了手裏的文件就往外衝。
從G市到Z市的飛機,三個鍾,他比任何時候都覺得漫長難熬。
等到他趕到了醫院,看到昏睡在病床上一臉蒼白的女子,在那一瞬間,心裏悔得不是一點點。
“憶寒,你不要生我氣……”溫暖看著他變幻不定的眼神,心裏忐忑,委委屈屈地說,眼眶又開始泛紅。
陸憶寒現在看不得她這個樣子,在床邊坐下來,牽著她打著點滴的手在自己手心裏輕輕地揉,聲音沙啞地說道:“是我不好。”
“……”溫暖愣愣地看著他。
再怎麼生氣,也不該和你冷戰;再怎麼生氣,也不該跑到G市那麼遠,讓你找都找不到;再怎麼生氣,也不該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不聞不問……
陸憶寒著實是懊惱了,特別是當他在醫院走廊上看到邵潤軒的時候。
昨晚江立楓跟著戴夢瑤一起先來的醫院,溫暖在手術室裏還沒出來,他便跟邵潤軒打聽了一下情況,又打了幾個電話,等到溫暖一出來,就讓護士推到了他訂的私人病房裏去了。
邵潤軒的臉上不大好看,但是江立楓現在可管不了這個,他隻知道,他哥現在知道他沒照顧好溫暖,他的小命不長了。
陸憶寒到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多,江立楓、戴夢瑤和邵潤軒幾個怕吵到溫暖,都在走廊上站著,不知道在討論什麼。
他那時候心裏火燒火燎的,沒顧得上他們,隻是急匆匆地向他們點了一下頭,就進了病房。
“謝謝。”陸憶寒從病房裏出來,沉得滴水的臉色和緩了許多,鄭重其事地對邵潤軒說道。
“不客氣。”邵潤軒一副大大方方的樣子,畢竟也是在商場上混的,多少耳聞過他的行事作風,態度不卑不亢拿捏得恰到好處。上次舞會一別,想不到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麵。
站在旁邊的戴夢瑤看著溫暖招惹的兩個男人在空中淩厲廝殺的銳利眼神,久經鍛煉的小心肝還是忍不住抖了抖,水晶指甲戳著江立楓的後背不斷暗示。
江立楓小心翼翼地措辭:“哥,那個,額,我先送夢瑤回家,你也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
陸憶寒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轉身回了病房,等到房門關上,江立楓才拍著胸口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拉著戴夢瑤的手不放,對邵潤軒說道:“邵總監,走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邵潤軒不悅地挑眉,還想說點什麼,戴夢瑤不想讓他壞事,點著頭說道:“師兄,你放心,有他在這兒,我們放一百個心好了,我們明天再來吧。”
邵潤軒沒說話,往病房裏看了一眼,抬起腳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