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想想都覺得很奇妙。
轉眼又過了一個多星期。
這個周三中午休息的時候,邵潤軒打電話過來約溫暖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店見麵。她有些詫異,自從畢業典禮之後,他除了偶爾在MSN上聊幾句客套話之外,幾乎就沒什麼聯係了。
“師兄,今天怎麼有空找我啊?”溫暖踩著八厘米的高跟鞋,小心翼翼地坐下來,笑靨如花地問道。
“一直都是有空的,不過是不敢來罷了。”邵潤軒端著咖啡喝了一口,有點自嘲地笑了笑,說完了又盯著溫暖的臉頰看了一會,懶懶地說道:“氣色不錯,愛情的滋潤果然是最好的化妝品。”
溫暖本來就尷尬,這會兒他又說這些半酸不甜的話,訕訕的沒接話。
“給你叫了一杯卡布奇諾,可以嗎?”邵潤軒看出她不自在,心裏有些泛酸,自己這又是何苦來哉,沒見著的時候,那麼想見她,希望她過得幸福,可是現在真的看見她沒有自己在身邊活得更加精彩,偏偏又難受起來,忍不住在心裏暗暗唾棄自己。
“嗯,隨便。”服務生已經端了咖啡上來,溫暖低頭攪著咖啡,不知道該說什麼來打破僵局。對於邵潤軒,她珍惜這個朋友,但是,他喜歡自己兩年了,溫暖並不希望因為自己的行為而給他帶來任何困擾,想了想還是問道:“師兄,最近過得還好吧?”
邵潤軒的心態已經恢複平和了,又是之前那一個謙謙公子,溫潤如玉,笑道:“還行,上班族嘛,朝九晚五,都是這樣。”看到她不介懷地笑,他心裏也沒那麼別扭了,想起自己來找她的正事,便說道:“暖暖,我這次除了敘舊,還想找你幫個忙。”
“什麼事,你說。”
“是這樣的,我們公司有一個劇本,是從法國那邊拿過來的,公司裏原先的兩個翻譯一個懷孕了臨近生產,一個之前就已經請了假去準備結婚,上頭又催著要這個劇本,我也是沒辦法,所以想讓你幫忙翻譯一下。”邵潤軒一邊說著一邊從旁邊拿起一本白色的打印稿,不厚,但是也挺有分量的,溫暖接了過去慢慢翻著看,他繼續說:“我知道你現在上班挺忙的,你隻要盡量抽出時間來,在兩個月內完成就好。”
“師兄,我不是專業的翻譯,萬一做不好……”
“不用擔心,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你就當兼個職,這兩個月辛苦一點,工資的事情我們公司會打入你的賬號,你翻譯完了,回頭我再好好謝你。”邵潤軒說得真是又誠懇又真誠。
溫暖粗略地翻了一下這本法語劇本,倒是不難,都是一些口語化的東西,也不是什麼晦澀難懂的,難得有機會能夠幫他的忙,於是便爽快地答應下來。當初在戲劇社的時候他們排過《巴黎聖母院》裏的幾場戲,為了表演效果隻看原文,戴夢瑤當初就死拉硬拽地把拿過學院翻譯大賽第一名的溫暖拿去獻寶了。
也是因為這個,溫暖才跟邵潤軒漸漸熟絡起來。
“暖暖,你翻譯的時候要是有什麼困難的話,隨時找我。”
“嗯,我知道。”
晚上洗完澡,溫暖照例抱著劇本窩在沙發上做功課。
簡單地來說,劇本不難,但是有很多的俚語,需要翻譯得恰當又有當地風味,這個比較困難。
嚴複先生在《天演論》中說,“譯事三難:信、達、雅。求其信已大難矣,顧信矣不達,雖譯猶不譯也,則達尚焉。”
這自然是翻譯的最高境界,溫暖有些頭疼地看著劇本,雖然自己並沒有想要做到最好,但也並不想敷衍了事,隻好搬出書櫃上厚得可以砸死人的法語辭典,戴著一雙黑框眼鏡,一個一個慢慢地翻閱。
十一點多的時候,電話響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趴在桌上睡過去的溫暖突然驚醒,急急忙忙翻出桌上的手機,也沒看清楚是誰接了起來:“喂?”
“還沒睡?”是陸憶寒的聲音。
“嗯,”溫暖揉了揉發懵的眼睛,想了一下又覺得不對,連忙更正道:“睡了。”
“有沒有夢見我?”
“……”溫暖很無語,這麼晚打過來就是為了問這個嗎?這男人果真是越來越幼稚了。
陸憶寒仿佛就知道她不會回答,愉悅地笑了笑,說道:“早點休息,熬夜對身體不好。”
“你怎麼知道我熬夜?”
“你這幾天老頂著熊貓眼上班,你以為我沒看見?”
“哦……那你也早點睡吧。”溫暖有些羞愧,幫邵潤軒做事,她並沒有跟他講。
“好,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