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把小臉笑抽了的溫暖最終還是沒能吃上冰淇淋,隻好憤憤不平地把牛排當陸憶寒切。可是,這是有報應的。吃完晚餐,陸憶寒那廝順手扔過一疊法語的報告,說:“這是這個案子的資料,你看看,明天要去分公司開會,明晚還有一個晚會。”溫暖二話沒說,抱著資料就回到房間去,在大學的時候,溫暖是主修英語和法語的,所以這點小事還難不倒她。趴在床上一頁一頁地細細看,她是知道陸憶寒那人的怪癖的,指不定明天又給分公司的同事們搞出什麼幺蛾子來,還是先做好準備再說。這個大案子本來已經跟法國的一家公司談得七七八八的了,溫暖在Z市的時候天天整理他們的進程報告,這幾天不知道出了什麼狀況,對方執意不肯合作,因為關係到公司下半年的收購計劃,所以陸憶寒才親自過來看看。
等到看完了資料,已經淩晨一點多了,溫暖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喉嚨有些幹。走到偏廳,想倒杯水喝,路過主臥的時候,發現門半掩著。從門縫裏看進去,陸憶寒好像還在打電話,在房間裏踱來踱去的,隱約聽見他用溫柔的聲音說:“乖,去睡覺,太晚了,我回去就去看你……”
在給情人打電話吧?溫柔得握著門把的溫暖都忍不住抖了抖,真是不習慣啊。輕手輕腳地繞過他的房間到偏廳,打開冰箱,拿著杯子先倒一杯水喝下,又倒了一杯端回房間。因為擔心吵到他,溫暖沒敢開燈,繞過客廳的時候不小心被客廳的階梯絆了一下,啪的一下整個人向前撲倒,水杯砸在地上發出很大的聲響,疼得溫暖齜牙咧嘴的。
客廳的燈一下子亮了,玻璃碎片和水都攤了一地,一隻大手伸過來拉起跪坐在地上的溫暖,滿臉的慍怒,又是一層層的煞氣往外冒。溫暖又抖了抖,被嚇的,抓著手臂的手勁好大,不敢看他,委屈地解釋道:“陸總,我不是故意的……”
“傷到哪了?”
“沒……我沒事,我收拾就好,沒事。”溫暖的左手剛剛摔倒的時候不小心壓到了玻璃碎片了,隻好握著手放在身側。
陸憶寒看著她苦著一張臉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女人大腦不怎麼好,小腦也不好嗎?走路都能摔倒!低頭查看她的膝蓋,沒磕著玻璃碎片,手,握著手幹嘛。
“把手打開。”
“陸總……”溫暖隻好伸出手掌,好幾塊玻璃碎片半嵌在肉裏,有些嚇人。
陸憶寒的眉頭都皺在一塊兒了,臉色沉了又沉,拉著溫暖在客廳的椅子上坐下,打電話讓客房服務過來打掃,又拿出醫療箱給她消毒。這樣製造事端的秘書,真的會被開除的吧?溫暖心驚膽戰地考慮著這個問題。陸憶寒用鑷子夾碎片的時候,溫暖疼得不敢吱一聲,隻是咬著嘴唇,眼眶都紅了。陸憶寒眼神專注,姿勢專業,麵色冷冰冰的,一直都沒有看溫暖的臉,也沒有說話。
可是,溫暖卻知道他真的生氣了。會被開除吧,溫暖懊悔得不行。
“你再這麼不小心,我真的得考慮你是否適合當秘書了。”陸憶寒頭也沒抬說道。
溫暖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
第二天在床上醒來,溫暖看著包著紗布的左手,眼皮有些發脹。收拾了一下,安安分分地跟陸憶寒吃完早餐,正準備回房間換衣服,就聽見他在背後說:“過來換藥。”
溫暖頭有點大,可是也隻能乖乖地走過去,坐在他身邊,讓他換藥。看著他嚴峻的臉色,溫暖開始覺得要是他肯說話多好啊哪怕是損她的,這樣冷冰冰的多讓人害怕。
可是陸總很酷,就是不說話,硬是讓心驚膽戰的某人留下了心理陰影。
到了分公司,溫暖很快進入狀態,把準備好的資料發給參與開會的管理層人員,給陸憶寒準備咖啡,用流利的法語應付各種人員的詢問探究,一個上午下來,累得連飯都吃不下。她有個毛病,一勞累過度了什麼都吃不下,反而是周末不上班的時候整天窩在家裏吃零食,以前就跟戴夢瑤詭辯過,這就是把東西攢起來一起吃嘛,一樣的。
呆在會議室外間處理其它事宜的溫暖隔著玻璃看向正在開會的陸憶寒,不得不說,對他,初入職場的溫暖多少都會帶著一點崇拜的心理去看待。做事雷厲風行,幹淨利落,作為公司高層,對下屬從來都是賞罰分明,恩威並施,使得公司一並人員對他是又愛又恨。
他的開會的習慣是總要開出個子卯丁醜來才能夠散會,每次都逼得各個管理層人員在他限定的時間裏拿出可行方案才罷休。因為陸憶寒大多數時候是遠程指導,很少親自來參加會議,分公司的同事聽說了他的恐怖事跡卻還不大了解,這估計是第一次領略,溫暖分明看到了台下每個人眼裏的那種無奈神色,不由得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