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沉默一會兒才答道:“答應我,這次一定要活下去。”
“……不要再丟下玲。”
“你說什麼?”阿倫愕然。
還沒等玲回答,異變陡生,包圍的軍團士兵突然後退,一排手持捕網槍的士兵接替上來。
“小心!”阿倫話音剛落,漫天的網就罩了下來,遮天蔽日,無處可逃。
玲奮力躍起,手中的雙刀舞得密不透風,但隻砍破一兩張網,就落回地麵,隨後射來的網很快就把兩人罩得嚴嚴實實,動彈不得。軍團士兵趁機一擁而上,眨眼間,阿倫與玲就被摁倒在泥地裏。
烏鴉鎮漸漸安靜下來,廣場的泥地被鮮血染紅,到處都是小孩與老人的屍體,一些男人和女人在反抗中死去,但更多的被捆綁起來扔在一起。
阿倫被壓在地上,他的臉已被爛泥弄髒,目光呆滯地看著滿地的屍體。
其中有一具屍體是他熟識的人,西蒙,那個年輕的警察。他的頭上有一道致命的豁口,鮮血不斷從中流出。他的眼睛圓睜,臉上滿是不甘與驚懼。
“西蒙……”阿倫失神地叫道。
那個戴著猙獰麵具的高大男人走到阿倫與玲身邊。
“很好,沒想到在這個垃圾場能看到你兩。你們也應該慶幸,正因為你們能打,所以你們才沒有死。不然你們此時已經是這滿地屍體中的一員。”
阿倫憤怒地看著這個如惡鬼一般的男人,同時想起了強尼說的傳聞。
“你們將被送到我的角鬥場,你們將戰鬥至死。那是一場生存的遊戲,最終隻能有一個人活下去。”
戴著猙獰麵具的男人看著摁倒在地的兩人,爛泥糊滿了他們一身,已經分辨不出兩人的相貌。他突然充滿惡意地笑了起來。
“看樣子你們認識,我很期待,能看到你兩自相殘殺的那天,到底誰會殺了誰。”
……
太陽消失在地平線下,黑夜降臨。
阿倫與玲此刻被捆得嚴嚴實實,扔在馬拉的木製囚車裏。
烏鴉鎮此時已經化為遠方的一個小點,熊熊的火光照亮那處夜空,濃煙衝天而起。
玲的鬥篷與身上肮髒不堪,兜帽已經被揭開,她低著頭縮在囚車的角落裏,黑色的短發自然而然地垂下,遮住了她的臉,偶爾馬車輕微的搖晃幾下,會露出她滿是汙泥的臉。
阿倫呆呆地看著遠方火光衝天的烏鴉鎮,西蒙的屍體與那些死去之人的慘叫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玩偶師”曾經告訴過他,這個世界很殘酷。
但是他沒有想到,會殘酷如斯。
“杜克……”他醒過神來,目光在俘虜的隊伍裏搜尋著。很快,他看到了杜克那張布滿絡腮胡的臉,醫生威爾與卡爾洛也在他身邊,還有強尼,他們被繩子捆住雙手,與其他被俘的男人女人一起,排成一列,在軍團士兵的看押下,麻木地走著。
夜幕下,這支由軍團士兵與俘虜組成的隊伍,在荒原上緩慢地移動著,走向那未知的西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