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形意大會(3 / 3)

狼牙棒的下麵還有判官筆、跨虎籃、八門金鎖、龍骨鉞、幽冥鬼手、追魂爪、子母鴛鴦鉞和奪命雙鉤等武林之中赫赫有名的冷門兵器。鄭宇白一件一件的取出來,他從小就見過這些兵器,還曾經練過其中的幾樣,所以也不是很驚訝。可杜必勝,徐若愚和徐瑾三人就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了。

“老鄭,你這是要做什麼?”杜必勝走過去把八門金鎖費力的舉起來抖了抖,這八門金鎖看起來就好像是個攀在盤子上的蜘蛛,奇形怪狀的,普通人就算拿在手裏也不知道該怎麼攻擊。

“這些是俺要送給孫雲清的禮物。”鄭驚蟄嘿嘿笑道,臉上全是詭異的表情,一看就知藏著什麼壞點子。

鄭宇白望著這一旅行袋的奇門兵器,腦子裏其實隻有一個念頭:這麼多的危險品,他是怎麼帶上火車的呢?

“我還以為你要搞暴動呢……”杜必勝嘖嘖道,他揮舞著八門金鎖,把這奇門兵器當作板磚一樣呼呼的砸著。其實這是精鋼打造的,真要是砸在頭上,肯定也是頭破血流。

“俺和孫雲清剛認識那陣子,常常比武。這些都是當初俺們比武的時候他輸給俺的賭注。這回他想讓形意拳門的人都服他,俺偏要好好的羞羞他。”鄭驚蟄得意洋洋的道。

“隻是這樣嗎?”鄭宇白取出個龍骨鉞來。鄭驚蟄對這些兵器的保管一點都不用心,多年來隻怕擦都沒有擦過,這龍骨鉞本來是十分鋒利的武器,現在卻坑坑窪窪鏽跡斑斑的。鄭宇白依稀記得有段時間父親曾經用它劈木柴來著。

“當然不隻是這樣。”鄭驚蟄嘿嘿笑道,從旅行袋的最下麵又出去個鐵八卦來。這是平時練武的時候用的道具,看起來年頭很久遠了,棱角都被磨的十分光滑。

“你們看。”鄭驚蟄把鐵八卦翻過來,大家這才看到背麵似乎有字跡。

字跡是用小刀之類鋒利的東西刻上去的,歪歪扭扭,而且已經有點模糊了,不過還是能辨認出來。鄭宇白湊近了讀道:“我錯了,我不該和鄭大哥作對,如果日後我對鄭大哥不敬,叫我打拳的時候岔氣而死。”

“這是什麼意思?”大家都望向鄭驚蟄。

鄭驚蟄笑道:“有一次他和俺比武,被俺打的滿地找牙,哭哭啼啼的求俺饒了他。俺說你總是不服氣,要是不想俺再揍你的話,就寫個字據。當時也沒有紙筆,他就用小刀在這上麵刻下這個來。”

眾人聽了不禁啞然,沒想到道貌岸然,看起來象是一代宗師的孫雲清以前竟然還做過這種丟臉的事情。這要是傳揚出去,的確是夠丟人的。

“這家夥後來漲了本事,三番兩次的想把這鐵八卦弄回去。嘿嘿,俺是沒給他這個機會。後來他就嫉恨俺,搞出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來陷害俺。現在俺可要把他當年的事情抖落抖落,看他的一張老臉往哪裏放。”鄭驚蟄不無得意的道。

看到父親一副小孩子鬥氣似的模樣,鄭宇白覺得腦門上垂下三道黑線來。這種伎倆豈不是跟兩個小孩子鬧別扭,其中之一到處宣揚另一個每天晚上尿炕一樣的無聊。

不過鄭宇白也知道父親和孫雲清之間的恩怨恐怕也無法簡單的解釋。孫雲清此人的人品的確卑劣,他依靠著無良的手段掌控了形意拳門,不過好在各大支派根深葉茂,不是他能輕易支配的,這才沒給他胡作非為的機會。可這回若是被他當選秘書長,說不定就該暴露出他的本性了。

形意大會經過一段時間的籌備,形意拳十六個分支的代表雲集京海,共同選舉新一任的掌門人。

其實這次的選舉隻是走個樣子而已。孫雲清已經做了十年的掌門人,隻要沒有犯特別重大的過失,他是不會下台的。尤其是各大分支的宗師們對掌門人這個隻有虛名的位置根本不感興趣。所以孫雲清這把交椅做的應該算是穩如泰山。

“李師兄,五年不見,身體可好啊。”京海形意拳門的大門口,孫雲清帶領著以孫海童為首的一群弟子在門口迎接著各分支的代表。每個人來到的時候,孫雲清都熱情的上前迎接,無論對方是年長的門中長老,還是被派來長見識的新秀他都十分的有禮貌。

這位李師兄名叫李成秀是孫雲清這一輩中年紀最長的,已經有七十多歲。按照傳承來說他應該是李存義的嫡係後代,可謂是得了形意拳的精髓傳承。孫雲清對他可一點都不敢怠慢。

“嗬嗬,我的身體還好。”李成秀笑道,“五年不見,孫師弟的進境似乎不俗啊。”他身為這一輩最年長的師兄,自然有幾分獨到的本領,和孫雲清一打眼,一搭手,立刻就知道了孫雲清的境界。

武林中人練到高深的境界,除非是雙方有過節,否則不敢輕易的比武。因為一旦交起手來無法控製輕重,一個發力就有可能造成死傷。因此好朋友之間都是一搭手就能較量出實力來。據說當年形意拳的高手薛顛剛學成歸來,每次和人一搭手,就道:“你晚了。”

所謂的“晚了”是客氣的說法,意思就是含蓄的告訴對方的實力不如自己。大家被薛顛這麼一說,再一琢磨,也就醒悟過來自己確實是“晚了”。這都是老一輩武術家們的傳統,也是十分坦蕩的做法。而這些傳統到了今天,早被好勇鬥狠虛張聲勢給取代了。武術的沒落,不但是在能力層麵上,也同樣是在精神層麵上。

“師兄過獎了。”孫雲清得意非常。就在十天前,他剛剛在恍然境界之中悟出新的境界來,功力又進一步。雖然人品不堪,可不得不承認的是,孫雲清的確是個武術天才。

正和李成秀聊著,又有幾人相繼來到,大家言談甚歡之間,一輛車由遠而近,停在了路邊。

車門打開,鄭驚蟄拎著旅行袋下了車,遠遠笑道:“還真是熱鬧啊,十多年沒見過各位師兄弟,大家不是把俺給忘了吧?”

眾人一起望向鄭驚蟄,對這位十幾年沒出現過的鄭氏分支的師兄弟投以驚訝的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