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宇白回到房間,覺得方才有點過分了。無論怎麼說,孔方都是安全公寓的客人,在這個公寓裏麵,客人花了錢,當然就享有上帝一樣的權力。他雖然是管理員,可也隻是個拿工資的服務人員,如此對待客人要是被大老板知道了,也很難解釋。
這個工作還真是讓人頭疼,不如辭職吧,鄭宇白心裏想著。黑社會是一灘渾水,就算自己不去惹事,也總有很多不開眼的小雜毛要惹是生非,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又卷進是非之中,那可不是鄭宇白的本意。
可想到許黑星對自己的器重,鄭宇白又覺得辭職有點對不起他。明知道許黑星是在利用自己的能力,可他也的確沒有別的什麼工作可做。算起來也在安全公寓工作四五個月了,對這種刺激的生活也有點適應了。如果現在再讓他去某個辦公樓過朝九晚五的平淡生活,恐怕會提不起任何的興趣吧。
人還真是個矛盾的混合體呢,鄭宇白最近總是有點哲學思辨的衝動,可又想不通什麼人生的大道理。看起來現在隻能走一步是一步了。不過是不是應該給人生規劃一個目標呢,否則這麼渾渾噩噩信馬由韁的走下去,似乎有點迷茫呢。
自從進入安全公寓以來,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讓鄭宇白應接不暇,也就沒過多的思考人生的目標。最近雖然也沒閑下來,不過他也覺得該製定個三年計劃之類的。
可該計劃什麼呢,鄭宇白撓撓頭,他還真是個沒什麼目標的人。如果能夠像漫畫裏的主人公那樣擁有什麼必須達到的夢想似乎也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呢,偏偏他的性格就是溫吞如水的遲鈍,這樣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正琢磨著,門被敲響了。鄭宇白過去打開門,就看到陳古川站在門口。
“有事嗎?”鄭宇白對這個整天臉上笑嘻嘻,一副壞小子模樣的人一點都不喜歡。
“不讓我進去嗎?”陳古川問,他其實還算英俊,可總給人很陰霾的感覺。尤其是一笑起來牽動臉上肌肉的時候,那副壞透了的模樣讓鄭宇白很想一拳轟過去。
側開身子,讓陳古川進了房間,鄭宇白也懶得跟他客套,直截了當的道:“有什麼事情就快說。”
陳古川眼睛一眯:“誘你去齋藤道場的確是我出的主意,這個我要承認。我來是給你道歉的。”
鄭宇白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他隻知道眼前這小子一肚子壞水,跟他攪和在一起肯定沒好事,便做出送客的姿態道:“我接受了,你可以走了。”
“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難道你不想知道嗎?”陳古川眨眨眼睛道。
“沒興趣。”鄭宇白不給他任何賣弄的機會。
陳古川歎口氣:“管理員,你還真是個油鹽不進的人呢。實話跟你說吧,我想投靠你。”
“投靠我?”鄭宇白一愣,這人不是腦袋被門給夾了吧。
“你應該知道一點我的事情吧……”陳古川自嘲的道,“估計全亞洲就沒有不知道那轟轟烈烈的裸照風波的人吧。”
“我知道一點。”鄭宇白道,草雞曾經給他講過陳古川的事情,他當然還記得。雖然沒有去網上找那些曝光出來的照片看,他也知道這件事鬧得很大。
“其實整件事情的背後都是一隻幕後黑手在操縱的。”陳古川道,“我也是被迫的。如果我不照著他們的話做,就會沒命。”
“這是怎麼回事?”鄭宇白對陳古川的話倒是有一點的好奇心。
“這件事情的水很深的,牽扯到了骷髏會和衍道堂一百多年來的爭鬥,黑星公司在裏麵也不過是個小角色,何況你我。你真的想知道嗎?”陳古川的臉上分明帶著一種挖好陷阱等著鄭宇白往裏跳的陰謀味道。鄭宇白看在眼裏,就算是有強大的好奇心,也不想再聽他說下去了。
“我不想知道,你可以走了。”鄭宇白揮手送客。
陳古川帶著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邊往外走邊道:“遲早你會進入這個圈子的。實話告訴你吧,無論你在世界的哪個角落,隻要你進了黑社會,就是他們手中的棋子,除非你死掉,否則永遠也擺脫不了。”
鄭宇白不想再聽他廢話,等他慢悠悠的走出門去,一把就將門關上。也不知陳古川在門外又絮絮叨叨的說了些什麼,半晌才終於沒有了動靜。
“骷髏會和衍道堂是什麼樣的地方?”雖然送走了陳古川,可他的話卻留在鄭宇白的心中,對這兩個陌生的名字充滿了好奇。黑星公司和他們有什麼關聯嗎?
帶著疑問回到市區裏,剛要回家去休息一下,草雞的電話打了過來,約他去吃飯。
鄭宇白來到京海一家比較有特色的廣式茶餐廳四季飯店的時候,草雞,黑皮,山貓和冬瓜四個人早就在等候了。一看到鄭宇白,黑皮就大聲道:“宇白兄弟,我早就知道你有朝一日能飛黃騰達,這回你算是發達了,以後可別忘了我們這些兄弟啊。”
草雞“啪”的在黑皮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你個沒出息的家夥,就算想抱粗腿,也得先聯絡一下感情啊,哪有你這麼直截了當的。難怪你成不了大氣候,也不知道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認識你這樣的笨蛋做朋友。”
黑皮揉了揉腦袋,嘟囔道:“宇白是咱們兄弟,客氣什麼。”
“就是啊。”鄭宇白嗬嗬笑著坐下來,“一世人幾兄弟,大家以前那麼照顧我,以後有用的上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草雞倒是不動聲色,黑皮他們幾個都樂不可支,不迭的誇獎鄭宇白將來會有大出息,說的鄭宇白有點臉皮發燙。
幾個人本來就已經非常熟絡,這時候也就不用客氣了,很快就開始吃吃喝喝聊起來。鄭宇白吃了幾筷子,腦子裏又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陳古川的話來,他終於小聲的問草雞道:“草雞哥,你知道骷髏會和衍道堂嗎?”
本來正在嚼著一塊牛筋的草雞忽然停住了,他瞧了瞧鄭宇白,又四周打量了一下,將口中的牛筋吐出來,低聲的道:“你問這個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