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王隊長再三強調高先生也已經瘋了,安怡然和君遙華依舊決定去那間醫院碰碰運氣。
前往那間醫院的一路上,安怡然似有若無的視線一直徘徊在君遙華身上,讓他很難選擇視而不見。
下了地鐵,他先不急著找去醫院的路,而是歎了口氣,見安怡然拉到了一邊。
“說吧,有什麼想問的?”
安怡然頓時睜大了雙眼,驚訝他居然知道自己心裏有困惑。
像是明了她的吃驚,君遙華有些好笑地說:“你從剛才出了公安局大門,就一直動不動就盯著我看,你以為我會遲鈍到沒察覺?”
她臉微微一紅,以為自己的動作很隱秘,沒想到盡入對方眼底。
“我隻是在想,你是誰?”
“我是誰?”君遙華困惑地皺了皺眉,“我是君遙華,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知道你的名字,也知道你是陰陽師,雖然我對此表示懷疑,人家陰陽師什麼的不是要開壇做法,畫畫符什麼的,我都沒看過你做這些。但是,這個不是我要說的。”安怡然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黑框眼鏡,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疑惑,“我想問的是,你到底是誰?一個神棍會和貴婦在舞會上結識?會讓公安局局長幫他疏通?”
君遙華淡淡一笑,倒也不因安怡然的懷疑而變色,隻是不以為意地解釋說:“第一,我不是神棍。神棍聽起來有些忽悠人的意思,明顯陰陽師聽著更有氣質。”
他開玩笑地拂了下散落的發絲,朝安怡然拋了個“顛倒眾生”的媚眼。
“第二,我現在是隻是陰陽師。”
他的話或多或少有些就輕避重的意味,但安怡然原本就不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性格,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王隊長說的那家精神病院位於閔行區吳中路,淺粉色的四層樓L型結構,幹淨整潔,看上去就和普通醫院一樣安靜莊重,隻是從外圍欄杆上幾步一個攝像頭可以看出些端倪。
這是上海數一數二的精神病院之一,以中西醫相結合為特色。
按著王隊給的信息,兩人在醫院二樓東南角,找到了精神分裂專科的吳大夫。
吳大夫是一位三十出頭的年輕骨幹,一雙銳利的小眼睛藏在一副無框眼鏡之後,高挺的鼻子呈鷹鉤狀,頭發梳地一絲不苟,穿著一身白大褂,診病時的神色十分嚴肅謹慎。
聽兩人道明來意,吳大夫點點頭:“我們這裏確實接收了這位病人,剛才王隊也打電話來跟我說過你們要來,但是我上午門診走不開,如果你們時間允許,我結束了門診帶你們去,可以嗎?”
“自然,請您先忙。”君遙華頷首同意,與醫生約定了時間,便與安怡然一同出了醫院,先在附近解決了下民生問題。
下午一點,時間一到,他們準時來到了約定的地點。
“跟我來吧,”吳醫生沒有與他們過多寒暄,直接走向門診後麵一幢大門緊閉的大樓。
這幢大樓,與前麵顏色清新的門診比起來,顯得樸實無華,甚至有些陳舊,但一走進才發現裏麵別有洞天。
這樁大樓是這家醫院的住院樓,根據病情症狀的不同,各個科室分布在不同的樓層,有些樓層監控嚴密,也有些就像普通醫院的住院樓一樣幹淨舒適。
樓道裏飄散著消毒藥水的味道,刷卡進入電梯,吳醫生按下了地下一層的按鈕,隨即解釋道:“地下一層的病患都是一些特殊病例,並且是高危人群,因此每個人都關在獨立的房間內,嚴密監視中,以防他們外出傷人。”
他頓了頓,有些猶豫地說:“我勸你們不要抱太大希望,你們要找的那個人是精神分裂症陽性症狀,而且有極其強烈的自殺傾向,入院一年多來,不管是物理治療還是藥物治療都不見效果,每天就坐在床上一言不發,從來不和人交談,病情發作起來,就拿頭撞牆。你們恐怕很難從他口中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