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到第N個投訴電話後,居委會請了公安局的同誌一起上門,找了鎖匠把門打開,卻驚見高先生癡傻地癱坐在臥室的水泥地上,腿上壓著已麵目全非的女兒血淋淋的屍體,身邊是一堆他老婆的殘肢斷肘,一顆頭顱雙眼怒張,死不瞑目。
腐臭味就是從兩具屍體上發出來的。
聽說看到那一幕的人,包括經驗豐富的公安同誌都吐了一地。
現場封鎖了一天一夜,法醫前來取證,最後刑警沒有任何疑義地判定,高先生就是殺妻弑女的凶手。
但是,高先生卻沒有受到起訴。
他已經徹底瘋了,而且有自殺傾向,後來聽說被關到上海某精神疾控中心,就再也沒了消息。
巧合嗎?
安怡然聽著老太太的述說,後背漸漸發寒。
三口之家,小女兒,性格突變,家庭暴力……這些特點,未免與周瑤舅舅家太過相似了。
她臉上漸漸出現懼意,一雙手變得冰冷。
君遙華像是察覺了她的不安,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溫暖的體溫借由手傳遞了過來。
她看看他,他的側臉立體而俊逸,身上的溫和沉靜的氣質,漸漸撫平了她心中的害怕。
謝過老太太,剛走出她家門口,安怡然突然扯著君遙華的袖子,問:“你說……”
“噓,”他將食指放在唇邊,阻止了安怡然的迫不及待,“我們回去再說。”
公交轉地鐵,當他們終於回到安怡然住處,已是晚飯時間。
君遙華熟練地走進了廚房,弄了些可口的簡餐。
看著他圍著圍裙的樣子,安怡然原是想調侃他的賢良淑德,隻是今天得到的信息太過沉重,太過詭異,她也就沒了開玩笑的興致。
吃過晚飯,兩人坐在沙發上,討論起今天的事。
說是討論,其實基本是以安怡然發問,君遙華回答的模式進行的。
與她滿腹的疑問和困惑相比,君遙華要顯得平靜淡然得多。
“會不會高先生那戶人家就是事情的起因?他們家和吳家的情況未免也太符合了。但是,為什麼洪夫人一點事都沒有,吳家卻鬧得家無寧日?還有我們連高先生全名都不知道,接下去怎麼查?”一堆問題充斥著安怡然的腦袋,讓她開始感覺到抓狂的混亂。
君遙華拍了拍她的肩,微笑著說:“別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會有辦法的。為何吳家會出事,洪夫人卻平安,這個恐怕是因為吳家與高家相似的原因,洪夫人丈夫已經去世,又沒有孩子,家庭結構與高家不同。而一些怨靈,隻有在相似的條件下才會觸發,重複他死前最有執念的事。至於高家是不是起因,接下去該怎麼辦,恐怕我們得先找到那位高先生,才能得到答案了。”
聽到君遙華的答案,安怡然的雙眉皺得更緊了。
她握緊拳頭捶了下大腿,有些自暴自棄地說:“怎麼可能找得到?別說他沒收監,是一個精神病病人,隱私受到法律保護,他在哪家醫院根本不可能透露給外人知道。就算他收監了,除了親朋好友,其他陌生人也不可能被準進去探望他啊,這條路根本走不通嘛!”
君遙華卻是神秘一笑。
“這個嘛,別想太多了,說不定過幾天就會有新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