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臣在劉義那一大波人發愣的時候,衝弘昐使了個眼色,早就偷笑著走開了,自然是不知道那幾人對他是如何的咒罵與忿恨。
牛吃草的段子隻是他突發奇想,反正畫畫是不可能畫出來,不如隨意製造點有趣的事情,好趁機溜出來。
隻不過這王府的後花園極大,寧臣又是頭一次來,不認識路。所以就這麼隨意走著,無比愜意的看著後花園雅致的風景。
不知不覺中,綠樹漸少,眼前變得空曠,有了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路,各色石子連接在一起,在陽光下反射著各種顏色的光,互相交織,就好像是一道混濁了色彩的長虹。
寧臣好奇的隨著小路向前走,隨手撿起一塊灰色的鵝卵石,隻覺觸手微涼,光滑圓潤,心想這王府裏哪怕是鋪路竟然也是鋪的這麼雅致。
正向前走著,不知道從哪兒傳來了一聲清脆好聽的嬌喝,“你是什麼人!”
聽聲音應該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子,聲音清脆悅耳,略帶嬌柔,倒是極為好聽。寧臣向著來聲望去,隻見小路的盡頭竟然是一片花田,開滿了風信子,一大片絢麗耀眼的紫色,輕風拂過,像是無盡的紫色海浪,甚是漂亮。
而在這片紫色的海裏,站著一位少女,大概也就十二三歲年紀,身材嬌小,容顏精致,卻依然沒有脫掉稚氣。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她那雙極為清澈的明亮眸子,像是一汪純淨的湖水,讓人看了一眼就仿佛心靈受到了洗滌。
隻不過小姑娘的大眼睛裏,此時帶著些許恐懼。要知道這片花田可是她自己親自飼弄的,王府上下早有嚴令,不許任何人接近,可今天怎麼闖進人來了?而且看這人的樣子不是王府的下人?今天請來的客人又全然沒有道理會到這裏來。
那這人是誰?難不成.........這人會是傳說中的那些反賊?來刺殺自己?
想到這兒,小姑娘心裏更是恐懼萬分,張開小嘴便要喊出聲來,可當她看見寧臣溫文爾雅的笑容,一身溫和的書香氣息,那聲救命便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她摸著自己才剛剛發育的小胸脯,臉頰微微發紅,不由好生好奇,心想自己這是怎麼了?
寧臣卻沒有這種自覺,完全不像是闖到別人領域的不速之客,反正眼前隻是個半大的小姑娘,隨便糊弄糊弄就好。隻見他溫和的笑了笑,拱手道:“姑娘,在下毫無冒犯之意,驚擾之處還請多多原諒。”
小姑娘的大眼睛裏帶著十足的警惕,看了寧臣好大一陣子,才不好意思的輕聲說道:“那你......到底是什麼人?”
“實不相瞞,在下是受世子大人之邀而來,隻不過先前隨著府上家丁一路走來,不小心......走散了而已。”
“走散了?”小姑娘歪頭看著眼前這個麵目清秀的讀書人,大眼睛忽閃了兩下,心想你原來是個糊塗蛋啊。
不得不說,這位小姑娘心思單純,和寧臣僅僅說了這麼兩句話,便完全相信了他的說辭。不過寧臣對此卻相當無語,如果自己真的是壞人,恐怕這個小姑娘有九條命都不夠沒的。
既然相信了寧臣是世子請來的客人,那也就沒什麼可怕的了。而且,這也應該算是來參加自己誕辰宴席的吧?
小姑娘隨手摘了朵花,然後蹦蹦跳跳的走到了寧臣身前,圍著他好奇的轉了幾圈,仔細打量著,甚至時不時還拿自己可愛的小鼻子嗅上一嗅,像是遇到了什麼很不得了的東西。
“嗯......我很奇怪?”寧臣抬起胳膊聞了聞,確認自己身上沒什麼異味,低下頭對著小姑娘笑著問道:“你到底在做什麼?”
小姑娘嘻嘻笑了兩聲,終究是知道自己先前那些作為不合禮節,小聲道:“我隻是有些好奇,弘昐那家夥平時結交的朋友我也偶爾見過,但他們每次來王府雖然不說是如何拘謹不安,但絕對沒有人會到處亂跑,這兩年裏到這裏來的人,你是第一個。”
小姑娘抬頭望著寧臣笑了笑,笑容裏無盡的天真爛漫。“所以我很好奇,弘昐那個家夥怎麼可能會有你這樣的朋友。”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寧臣怎麼會猜不出眼前這個小姑娘是誰?能在王府裏稱呼世子為“家夥”的小姑娘,除了那個一向被人稱作刁蠻任性的小格格還能是誰?
隻不過眼前這個小姑娘給他的感覺卻是無比的天真爛漫,而且還是那種萌萌噠的小蘿莉,這不由讓他想起自己先前在路上的惡意猜測。
相貌醜惡如鬼?身材臃腫如豬?聲音粗俗似狼?
這可完全一點都不著邊際啊......
見眼前這個讀書人麵色有些奇怪,小姑娘心想可能是自己這個問題有些難度,於是便再不深究。反正弘昐那家夥奇怪的很,他的朋友奇怪,那也就沒什麼奇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