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顧,你有沒有發現她最近有些變化?”
這一天,顧宴琛剛從公司趕過來,容楚就挑眉看著他問道。
自從顧非墨沒了,老爺子處理了那些人之後,就徹底放權什麼也不管了,而顧父也似乎在這次的事件中受到了打擊,對於公司的事情也毫不過問。
兩個長輩這樣突然的放權,偌大的公司就隻剩下顧宴琛一個人支撐,雖然有陸司城的幫助,但是到底公司國內外骨架甚大,就算是兩個人也每天忙得焦頭爛額。
可是如今顧家除了顧宴琛能夠頂上去之外,年輕一輩還真就沒有其他人了,安傑被迫讓顧宴琛留下幫忙,可到底還是年輕,經驗不足,無法勝任重要的項目。
因此,在這個時候,很多時候都需要顧宴琛一個人去頂著,黎盛夏這般便難免不能時時陪伴。
不過即便如此,顧宴琛無論白天怎麼忙,到晚上七點準時下班,來醫院陪伴黎盛夏,給她講一講最近的事情,或是為她讀一讀書,再或者就是握著她的手一言不發的陪伴。
這樣一陪就是一個月之久,這一天顧宴琛一如往常一般急匆匆的從公司趕到醫院,卻一隻腳剛準備踏進病房大門的時候,被容楚攔住,說了那麼一番莫名其妙的話來。
黎盛夏有什麼不同?
難道說……她蘇醒了嗎?
想到這個答案,顧宴琛整個人都不禁興奮起來,一雙黑眸更是散發出耀眼的光彩,下一刻就要直接衝到病房一看究竟。
“急什麼!”
容楚看著顧宴琛的模樣,淡淡的搖了搖頭,整個身子擋在病房門前,就是沒有讓開。
“讓開!”
顧宴琛對於這個擋在身前,沒有眼力價兒的人皺了皺眉頭,伸手就直接拎著容楚的領子,粗暴的將其拉開。
隨後他就如一陣風兒似的直接衝進病房,可是期待之中的一幕並沒有發生,黎盛夏仍舊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眼睛閉著,沒有一絲睜開的意思。
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一時之間,顧宴琛的心經曆了潮起潮落,一雙原本明亮的黑眸也越發暗淡,“這就是你所說的變化?”
他側首看向身後的容楚,聞言,他隻是聳了聳肩,“如果我說今天給她檢查身體的時候發現了她懷孕了,這個變化算不算?”
“什麼?!”
容楚此言一出,顧宴琛整個人都震驚了。
這簡直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先不說黎盛夏曾經身體遭受過巨大的創傷,這一輩子都很難懷孕了,就是他也在不久之前做了結紮手術,兩個人都是不孕的狀態,怎麼可能懷孕呢!
更何況,黎盛夏已經昏迷足足有一個月了,在這一個月之中他根本就不可能對她做那方麵的事情!
“你開玩笑!”
顧宴琛越想越不可能,搖著頭非常堅定的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雖然很難以相信,但這就是真的。”
如此也不賣關子,此刻非常認真的給出了肯定的答案,“今天的檢查身體發現的,據醫生推斷孩子應該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大概就是你們在顧家老宅那幾天懷上的。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黎盛夏的身體狀況根本不適合留下這個孩子,但這也是你留下子嗣的唯一機會。所以,該怎麼決斷你自己考慮吧。”
容楚說完之後,便不再多言,轉身直接離開了病房。
而不知道是不是顧宴琛出現了幻覺,竟然驚訝的發現在容楚說到孩子的那一瞬間,黎盛夏的睫毛顫了顫。
乍一看到黎盛夏有了變化,顧宴琛什麼都顧不上了,直接衝到了病床邊上,輕聲的呼喚:
“盛夏,盛夏你聽到了嗎?”
“……”
然而這一刻,回答顧宴琛的隻是寂靜,黎盛夏麵上沒有任何變化,靜靜地躺在那裏。
看著這樣的黎盛夏,顧宴琛說不出是失望還是什麼。
自顧自的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明明就不胖的他,經過這一個多月的來回奔波,所有的重擔全部壓在了身上,使得他越發削瘦了,一雙眼睛布滿了紅血絲,一看就是長期休息不好的結果。
下頜上布滿一層青色的胡茬,渾身都顯得異常疲憊,說到底這種疲憊並非隻是身體上導致的,更是來自於心理上的疲憊。
此刻,顧宴琛就那麼的坐在那裏,大手輕輕地握著略顯微涼的小手,喃喃自語,“盛夏,這麼長時間了,也該睡醒了啊。小魚兒成天念叨著媽媽,晚上還經常做噩夢,說是媽媽不要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