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顧宴琛發現麵對顧非墨的質問,他根本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
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黎盛夏受了這麼多的委屈,可是她卻從來都沒有提過。
想這裏,顧宴琛的心裏越發酸澀了。
他信誓旦旦的要保護黎盛夏一世安穩,可是現實卻是將她一次又一次的置於險地,陷於危難之中。
誠然如顧非墨說的那樣,他有什麼資格去指責顧非墨呢?
“顧宴琛,我說過你根本就不配得到盛夏!”
顧非墨看著無從反駁的顧宴琛,丟下了這麼一句擲地有聲的話。
“嘩啦——”
然而,就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CT室的大門突然被拉開了,容楚一臉嚴肅且帶著鄭重的神色從裏麵走了出來。
“容楚,盛夏怎麼樣了?”
“盛夏怎麼樣了?”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衝到前麵,目光出奇的相似,帶著數不盡的焦急和一絲希冀,就那麼望著容楚。
見慣了生死的他,每天都在見證生離死別,因此對於這樣的目光早就已經練就出來一顆鐵心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看著麵前的好友露出這樣的神色,不自覺的那一顆鐵心就開始發悶,原本將要出口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他不忍打破他們眼中的那一絲希冀,更不忍心說出最殘酷的事實。
“容楚,是……情況不太樂觀吧。”
可以說是和容楚一起長大的顧宴琛,看著他此時這個表情,又怎麼會不知道他想要表達的是什麼呢?
“黎盛夏顱內出現大麵積出血,而且”
容楚看著顧宴琛那張越來越泛白的臉,頓了頓,繼續說道,“她疑似懷孕!”
“什麼?!”
容楚接連這兩個消息,都讓顧宴琛和顧非墨震驚不已。
黎盛夏懷孕了?這怎麼可能!
她的身體曾經遭受過巨大的撞擊,還流過產,子宮薄的就像一張紙,根本就承受不住胚胎著床。
而且,前段時間顧宴琛做了結紮手術,這麼長時間唯一和黎盛夏發生關係的日期就是前幾天。
將所有的線索都擺在桌麵上去思考,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剛才給她做完腦部CT之後,又做了一下全身檢查,發現她的子宮裏出現了一個小陰影。事實究竟如何,還需要進一步的檢查和觀察。”
容楚解釋道,說實話,在檢查結果剛出來的時候,就連他都忍不住吃驚。
別人或許不太清楚黎盛夏的身體狀況,但是容楚因為黎盛夏健康的事情被顧宴琛折騰的很多次,所以對於她的狀況就算沒有知道的一清二楚,也差一不二了。
所以,黎盛夏如果真的是懷孕了,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盛夏醒了嗎?”
一直沒有說話的顧非墨,此刻卻突然看口,看向容楚的目光帶著孤寂。
他什麼都不盼,唯一盼求的就是黎盛夏能夠醒來。
“顱內大麵積出血,能夠保住命就不錯了,最後能不能醒過來都是一不確定的。”
容楚對於顧非墨的問題,隻是淡淡的搖了搖頭,顯然他對於這件事也無能為力。
畢竟他不是上帝,不能隻用一句話就拯救一個人,更不能一句話就讓瞎眼能看見,瘸腿能行走。
“也就是會成為植物人嗎?”
顧宴琛輕聲的問道,一雙眼睛充滿了茫然,他從未想過早上還一臉笑意站在門口送他上班的女人,晚上就這樣了無生息的躺在冰冷的病床上。
或許,今後都不會再睜開眼睛看他一眼。
“植物人是最好的現象。”
容楚雖然同情自家兄弟,但對於黎盛夏的狀況並沒有隱瞞,“經過醫生的討論之後,建議將黎盛夏轉入重症監護室進行觀察。你們那邊也隨時做好準備。”
做好準備,到底是什麼準備就不用明說了,因為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明白容楚口中未說的意思。
容楚的話,猶如一盆冰水直接澆在顧非墨的頭上,讓他瞬間臉色褪去了所有的血色,一顆心似乎在這一瞬間停止了跳動,整個人也失去了所有的生氣。
如墜冰窟的感覺,渾身上下的血液都開始凝固了。
就連眼前的所有一切都如煙散去,全世界靜悄悄的隻剩下他一個人。
“咚咚咚!咚咚咚!”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耳畔突然傳來敲門聲,隱隱約約,或近或遠。
敲門聲持續了很長時間,才終於喚醒了沉醉在自己世界中的顧非墨,他恍然睜開眼睛,茫然的看著周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