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璃怔了怔，正在想沈老夫人口中的“策兒媳婦”是誰？卻瞧見沈夫人笑著對她招了招手：“你過來，來幫祖母盛粥！”
“哦。”莫少璃這才反應過來，原來“策兒媳婦”指的是她，忙答應著走了過去，從沈夫人手裏接過甜白瓷的湯碗和銀勺，笑著問沈老夫人道：“祖母想要喝什麼粥？”
沈老夫人麵無表情地抬起眉毛看了她一眼，一個字沒，又垂下了眼。
莫少璃看得就疑惑了。
老太太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讓她猜？還是讓她自己決定？還是……
正猶豫著，沈箐在旁邊話了，看著莫少璃皮笑肉不笑地道：“呦~三弟妹，你還真是新來的，半點規矩也不懂！祖母……”
“各要一湯匙”沈夫人不等她完，笑著對莫少璃道，“盛粥時要記得，紅豆粥不要紅豆，紅豆挑出來；綠豆粥不要綠豆，綠豆挑出來；南瓜粥不要南瓜，南瓜挑出來；雞茸粥不要雞茸，雞茸挑出來……粥不要太燙，也不要太涼，各自用碗分開盛上……”
沈夫人一邊著，另取了一隻甜白瓷碗，拿起銀勺給莫少璃示範著盛了一湯匙綠豆粥出來，並嫻熟而快速地從粥離挑出了綠豆，用手背貼著碗外壁試了試溫度，而後放在了莫老太太麵前桌上。
莫少璃在旁邊直聽得目瞪口呆，看得啞口無言。
這老太太，真是喪心病狂了！
各要一湯匙……紅豆粥不要紅豆，綠豆粥不要綠豆，南瓜粥不要南瓜，雞茸粥不要雞茸……這是逗人玩呢麼？她為什麼不直接去喝白粥？
她就很好奇地想知道：這沈家老太太若是要喝碧粳粥，會不會不要碧粳？喝米粥，會不會不要米？喝豆漿……豆漿怎麼整？難不成隻要豆味不要漿？
為免沈老夫人借機找茬和沈箐尋釁挑事兒，莫少璃心裏吐槽，手下卻並沒有停，有樣學樣地照著沈夫人剛才的樣子盛了一湯匙紅豆粥出來，拿了筷子去挑紅豆。
隻雖然她盛得仔細，挑得認真，卻到底不是熟練工，好不容易把粥裏煮得稀爛的紅豆一粒一粒挑完，還未及將粥放在沈老夫人跟前……
沈箐先就叫了起來：“你怎麼回事兒？動作這麼慢！粥都冰了！祖母哪裏還吃得？真是了，也不知道你們莫家是怎麼教的你，竟連這樣的事都做不好！回頭還怎麼……”
巴拉巴拉，起個沒完。
莫少璃卻沒聽進她幾個字，隻顧看著碗裏隻剩下數粒米的紅豆粥發愣……簡直萬念俱灰！
沈夫人望了望沈老夫人的臉色。看了沈箐一眼，對莫少璃柔聲道：“不妨事，剛開始難免生疏，慢慢也就好了。你來，娘再教你一遍。”
沈老夫人聞言哼了一聲。
她還沒話，沈箐就又先叫了：“什麼叫慢慢也就好了？她等得，祖母可等得？祖母餓了一大早上了，到這會兒卻連一口熱粥都吃不上！依我看沈家也真是，尋了這麼些個人進門，一個兩個的，早晚要敗落！”
莫少璃：“……”抬眸看了沈箐一眼，心裏不由暗自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