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慎言!”吳承諭演戲也演得膩煩了。明明心裏難過得不能自已,臉上卻要裝得雲淡風輕,到了此刻,他也實在有些撐不住了,就也沉了臉。
“莫七表妹如今是皇上親口禦封的昭陽縣主,也已被皇上下旨賜婚給了沈尚書,姑母卻還一口一聲地著這樣不知所謂的話,是想要害死我?還是想要害死你自己?”
他話到這裏,語氣已然變得淩厲:“姑母要問的話侄兒已經得很清楚了,若沒有別的事,侄兒……要去到前麵觀禮去了!”著站起身來朝外走去。
“你……你等等!我還有話……”吳氏起身想要攔他,卻被吳承諭側身躲過。
他邁步走了出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吳氏望著吳承諭消失在門外的背影,直氣得臉色鐵青,抬手“啪”的一聲摔了個茶盅,怒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蠢貨!他以為他不承認,我就拿他沒法子了麼?他可是想錯了!”
著話,她目光漸冷,神情也猙獰起來。
她籌謀了這麼久,萬事俱備,箭在弦上,不管吳承諭配不配合,今兒這事兒她都做定了,還必須做成了!無論如何,她不能允許死丫頭嫁進鎮國公府,甚至不允許她繼續活著!
以前不能,現在就更不能!
數月來,吳氏找機會幾番試探侯嬤嬤,雖然沒有從她口中問出確切的話來,卻也隱約覺得,侯嬤嬤隻怕真的知道當年的事。
以後若是侯嬤嬤牙關緊,不出倒也罷了;若萬一,哪日她喝醉了酒,透出了口風來,被死丫頭知道……吳氏臉色越來越沉,“啪”的一聲,又摔了一個茶杯:“來人!”
“太太?”吳嬤嬤應聲從門外走進來,覷了覷吳氏的臉色,又轉頭朝門外望了望。
剛才吳承諭來時她從屋中退出來後,到房前房後巡視了一周,就一邊站在門外廊下放風,一邊豎著耳朵聽屋子裏的動靜。
吳氏和吳承諭在屋裏一聲高一聲低地話時,她門外聽得臉色一變一變的。吳承諭和吳氏談崩怒而從屋裏衝出時,她忙退閃到一旁。
望著吳承諭飛快消失在院門處的背影,她心中知道:太太隻怕是,低看了表少爺了!
以前或者……但如今的表少爺,卻不是從前的他了……她正對著院門愣,就聽見吳氏在屋裏摔東西怒的聲音,心裏歎了口氣,走了進來。
“太太息怒,”吳嬤嬤轉回頭,對吳氏道,“老奴覺得,吳表少爺他也就是……一時轉不過彎來,所以才會……等他想通了,也就會明白太太的一片苦心。”
“等他想通?我要等到什麼時候?再者,你看他哪有半點打算想通的樣子?死丫頭都十四歲了,婚期眼看著就要定下,我哪有那麼多功夫去等他想通?何況了,哪裏還有多少今這樣的機會讓我用?”吳氏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