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鐵幕籠罩天空,夜晚悄無聲息的降臨,透過紗窗,陣陣涼風嗖嗖直入。電腦椅上的我不禁打了個寒顫,本就感冒更不敢大意,手指哆嗦著從鍵盤上挪開,將套在椅背上的外套趕緊取下穿好,搭配著褲子正好一套迷彩服。
看著屏幕上還未完成的這份短篇故事初稿,再瞟了瞟此刻時間,心中稍稍猶豫,終還是保存文檔,關閉電腦,這是我腦中隻浮現著兩個字“巡邏”
用官話說:我是一名為祖國效力於邊遠艱苦地區的青年軍人。這也是我最初來到這鳥不拉屎的森林時的想法,可在這裏待了一段時間後才發現,本就愛好寫書的我,其實不管在這裏多久,心中最向往的還是那作家清閑的生活。
這裏是位於祖國西南接近邊境一個大山林的哨位,哨所雖有兩層,卻很是狹小,二層是瞭望哨,麵積隻有五六平米,一層有一室一衛,因為這裏隻有我一個人執勤,好在這裏配有電線插座,足以讓我帶來的筆記本電腦無憂無慮的供我寫稿。
此時,我已經全副武裝,其實裝備很少,卻很實用;一把三十發滿彈的九五式步槍,一件戰術防彈背心,胸前六個彈夾帶隻有兩個是鼓起的,腰帶上掛有手槍彈夾包與三連體雜物包與手槍套,分別裝有一個備用彈夾、手電、甩棍、口罩以及裝彈十五發的九二式手槍;頭上戴著一頂薄薄的作訓帽。
每當夜幕降臨,我就該武裝成這樣,從哨所前林子的入口進入其中,然後順著蜿蜒崎嶇的山路,有時遇到雨天還會布滿泥濘,一直深入至十五公裏深處,然後小繞一圈從另一條返回小路走出林子回到哨所。
以往的巡邏都是如此,也都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可今天,當我再一次跨出哨所大門,不經意的仰頭看見漆黑的夜空,沒有星辰,月光被遮住,總感覺今天的夜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漆黑,一絲緊張從心底掠過,我握槍的手不由得更用力……
步入黑壓壓的樹林,我打開強光手電也隻能僅僅照亮自己四周很小的範圍,我看到小路左邊那棵楊柳樹,電筒的餘光勉強讓我能夠看清它的大體,樹葉收斂著,並未跟隨微風擺動似的,有些懨懨不振。
魯迅先生說:世間本來沒有路,隻是走的人多了,才有了路。
我深一步前淺一步走在土路上,忽然想起這句名言,繼而回憶起離開新兵連時連長為我介紹哨所時說,哨所是在十二年前建立的,目的是為了防止偷渡與越境販毒。我開始浮想聯翩,這條小路是不是十二年前就有的呢?這些樹的年齡絕對比我大很多很多……那麼之前是什麼人走出這條路的呢?
深入樹林五公裏,我判定距離的標誌物是此時小路右邊那尊石像,外形比較像老外吸血鬼,沒有基座,借著月光乍一看真像有那麼個怪物蹲在離你一兩米遠的地方鬼氣森森的盯著你,第一次到這裏,和我對換的班長在說到進林子巡邏的時候壞笑著看了我幾眼,當時還不知道咋回事兒,結果晚上第一次巡邏,走到這兒,著實被嚇怕了,記得當時還是打著電筒的,隻是隔著比較遠,看不清那玩意兒就一石像,於是一邊喊破嗓子的叫喚:“什麼人什麼人?!”一邊舉槍上膛瞄準,過了好一會兒沒動靜,才敢走近一點,這才發現那就是個石頭,到今天為止……
忽然,我發現,這尊石像好像被人動過了,而且就在今天!之前經過這裏石像的正麵始終是對著我過來那個方向,也就是哨所那個方向,現在不同,我站在它的正前方,而這裏本該是石像右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