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裏,空氣不通暢,幹燥,一路上都有著刺鼻的味道,說不清是什麼味道,囚徒甚至以為是血腥味,自己嚇自己一跳,反而張小白的嗓子突然有點不舒服,心跳的頻率莫名加快。
又走過兩盞燈的距離,他心想著在燈下停住,和隊員們喝兩口水吧,就立住腳跟,停了下來。
“隊長,怎麼了?”見隊長停下,再看周圍依然安靜,在隊伍後的兩人當然圍了上來,細聲詢問。
“我有點不舒服,喝水。”
“你先坐下來吧,隊長。”
當隊員理解並接過水瓶補充水分後,張小白背靠著牆坐下,打算休息片刻,而且走了許久都不見下一站,心理上大家都很難承受,可能需要商量一下。
但是在這個時候,放鬆反倒讓本該被巫女封起的“泄露的天機”,以斷斷續續的片段記憶湧上他的腦海,張小白眼前好像又回到夢中,身邊的深邃隧道化成五彩。
一個梳起端莊長發的女人頭部從幻境中探出,嘴裏念念有詞,“張小白,快去救她,快點去找到……”
白光一閃,五彩光景驟變,張小白身處家中自己臥室,又看到孜孜不倦進行網絡遊戲的另一個自己,這次夢境有些繚亂了,防空警報響得很早,外麵的街道和小區聽聲音已經亂作一團,可眼前的另一個自己仍然默不聽聞,玩著遊戲,緊接著巨響過後,懸空城該升起了,張小白的本體看著無動於衷的男孩,再看著熟悉的衣櫃,床鋪,直到看向窗外的天空,他好像從中知道了什麼,他發現了夢的不真實之處。
終於,片段消失,張小白清醒過來,緊握的拳頭也鬆開了,他站起身來,仿佛力氣回來了,看著隊員們還在喝水,他知道剛才的片段沒有持續多久,黑暗之中,他的緊繃動作也沒有被隊員發現,不然又要被詢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他攤開背包,等著3人把水瓶放入,臉色是一片輕鬆,背部一陣微涼,是冷汗蒸發了,他發現的是能讓他心中大定的破綻,就是夢裏無論是懸空城,還是張震嶽的變異都相當逼真,可是唯一缺少的一點,是他從軍人口中得知的,那彌漫全球的血霧,在夢裏麵,根本連半點影子都沒出現。
“唉,紅霧沒有出現,也不能說夢裏都是假的,但有了破綻,就不能全信了,還是要等到了家,才能驗證吧,可是那女人是誰?她想讓我救人嗎?那人是男是女,為什麼聽不到後麵的字呢?”
隊伍再次出發,小白不打算把這個發現告訴隊員,心裏的梗不知不覺有點淡化,他的腳落地更穩了,身體也輕盈起來。
算得上是好事成雙,他總算看到一小片耀眼白光,就在不遠處的前方,經過挺長的一段路,終於看到了下一地鐵站,算不上修成正果,但是他心裏有些驚喜,激動地向後傳話。
聲音大小保持得到位。
“前麵就是下一個站,在右邊,轉移到右邊的牆,緊貼著,身體伏下來,隧道中間沒有東西,我們可以從月台正底下慢慢通過,月台上可能會有喪屍,千萬不要發出聲音。聽到的話,舉個手。”
後麵3人當然齊刷刷地舉起單手,挺起大拇指示意,就等著張小白腳步一移,跟隨他轉到右邊牆壁。
“一,二,三,走!”張小白心內默數,腳下有了動作,腳步時緩時快,有隧道燈暗淡的照明,鐵軌道的空位看得挺清楚,他從中一步一步越過,沒有發出一丁點與鐵相碰的響聲。
隊伍裏的另外三人也跟隨著他,小心翼翼地就要到達另一邊的牆壁。
隻見張隊長身手敏捷,最後一步的時候,踮著腳前掌,身體朝前一個俯衝,右手借勢頭一探,手掌壓在了牆壁上,再向前一滑,背部和雙腳跟與牆壁就並在一起了,做成一個很隱秘的姿勢,並步走向前方,向發出光亮的源頭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