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勝利就不再理他,用雪擦了把臉,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長袍的背上一片血跡,浸的棉襖上也有一小片血跡。脫下長袍,卷起來,塞到褡褳裏,棉襖不能脫,太冷,就反穿著,也看不出血跡了。然後回李家灘。
到李春藍家,已經過了飯點,李春藍出去辦事去了,老太太也沒在家。張勝利把長袍用清水洗了幾遍,然後生起一堆火。烘烤衣服。至於棉襖上的血跡,簡單沾了點水,清洗一下血跡,然後就又穿上了。
就著火烤了一個小時,長袍也幹了,張勝利穿上,再裝上五瓶鹽水,又從李春藍家往山洞趕。
到的山洞時,年輕人仍在沉睡,拍拍臉,沒有反應,探探呼吸和脈搏,一切正常,於是張勝利就接著給他輸液。
輸完液,天也近中午了,張勝利跑到鎮上買了六個燒餅,半斤酒和二斤牛肉(牛肉比豬肉便宜,張勝利便選了牛肉),掂著回到洞裏。
正吃到第三個燒餅時,青年呻吟著醒了,睜開眼,看見張勝利,臉上露出一個笑容,第一句話竟是問:“能給我喝口酒嗎?”
張勝利看看裝酒的陶瓶,搖搖頭對他說道:“不能。”
青年又笑一笑,“求求你了,給我喝一口吧,我是聞著酒味醒過來的,就一口。”
青年的笑容很燦爛,一如春日的陽光,使人不忍心拒絕。
要是不看他現在的樣子,張勝利說不定真會給他喝點酒,暖暖身子也好。可是他剛輸完菌必治,張勝利隻好搖搖頭,再次拒絕他。
青年不吭聲了,停了一下,又問:能讓我吃點東西嗎?來口肉好不好?
這個行。張勝利拿起牛肉,走到青年跟前。青年要坐起來吃,張勝利趕忙又把他按在鋪上,一塊塊撕開放進青年的嘴裏。
吃了一大塊後,青年住嘴了,對張勝利道:“這是我這一輩子吃到的最好的牛肉......真香......”
張勝利笑笑,心想,你才多大啊,毛還沒長齊,就一輩子一輩子的。
青年自我介紹姓李,名越,字克進,濟南府人,自幼便愛舞刀弄棒,向往江湖人的生活。前段時間,按他自己的說法,“闖蕩江湖”時,路過此處縣城,看見一夥無賴欺負一個賣糕點的老漢,氣不過,上前暴打了這夥地痞一頓,年輕氣盛,手裏不知輕重,有兩個受不過,當場昏死過去,見了閻王。
這下捅了馬蜂窩,地痞也是有組織的,人拉人,人扯人,呼啦一百口子朝他湧過去,手拿利刃,勢要這個外地人的性命。李越抵不過,狼狽逃出縣城。
很不幸,這兩個死掉的地痞中一人的哥哥很厲害,按李越的說法,“手裏有兩下子”,帶著三四個人對李越窮追不舍,半道上截住了李越,手拿利刃,對李越進行了圍攻。李越李克進,在此戰中受了重傷,拚死突出重圍,也沾了天黑的光,逃得一條性命。
張勝利聽完他的敘說,大驚道;“這樣說來,這個地方挨著大道,很不安全,必須得馬上轉移,找個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