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區修好之後,除了留在原時空收集物資的人以外,大部分幸存者都搬進了新家。莫笑鬥對這裏的安全性很滿意,這裏的環境確實不是原時空的荒島能比的。此時他已經打定主意,回去後盡量說服大家搬過來,就算其他人不來,自己一家人也要加入這邊。
出了基地,駛車沿已經完工的寶(安)屯(門)公路一路急行,沿途可以看到許多英軍俘虜在監工的驅使下進行工程建設。莫笑鬥參加警隊時香港已經回歸了,他對英國人倒沒什麼感情,何玉潔的外婆雖然是英國人,不過看到英國人並沒受到什麼虐待,她也就很自覺的選擇了沉默。
車過羅湖橋,進入新設的九龍縣,莊雪兒告訴莫笑鬥,在這個時空香港特別行政區是不會有了,取代它的是廣州府九龍縣。為他安排的職務是九龍縣警察局長,擱二十一世紀那就是香港警務處長,警隊的一哥。莫笑鬥隻是笑笑,他對這些倒不是很在意。
到了屯門,莊雪兒領著兩人參觀了屯門炮台和陸軍士官學校。屯門炮台雖然說不上堅如磐石,但152神教的英姿,以莫笑鬥那點可憐的軍事知識也知道,其在這個時代基本是無敵的。軍校的士官生們經過一周的回爐,軍人的氣質又增加了幾分,以何玉潔的目光看不出與解放軍有什麼不同。
過了屯門,通往九龍縣城的公路還在施工中,等完全通車後,這條公路就要改名為寶龍公路了。而元朗到九龍的公路,則已經進入勘探階段。一路上兩人見到了更多的英國和印度的築路工人,十一點鍾不到,一行人到了縣城所在地。
縣城所在地是原時空的油麻地彌敦道和加士居道交界街,九龍政府合署的位置,即使以莫笑鬥這個地道的香港人來看,也看不出多少熟悉的痕跡。唯一不變的是黃大仙廟,這也是讓他確定自己真的身處九龍,隻不過不是他所熟悉的九龍。九龍縣政府是三個縣最簡陋的,辦公場所就是幾幢活動板房,二十多歲的前公務員,現在的一縣之長費思卻沒有過多抱怨。眼下的各種工作讓他忙得焦頭爛額,也沒時間去考慮這些,他隻稍微露了一下麵,就把客人丟在一邊。
因為沒有警察局長,甚至連警察都沒有,所以這裏的治安由步一營兼管。於是張磐也極力勸說莫笑鬥來接手警務工作,並親自陪他們去港島。港島在九龍縣的行政區劃裏為香港鎮,而沒有象原時空一樣劃分東區南區,此時英國人雖然撤走了,但還是有上萬人口。坐在交通艇上,看著越來越近的太平山,莫笑鬥與何玉潔恍如隔世。
沒有原時空的高樓林立,幾條曆史悠久的街道也隻是剛具雛形,市麵雖然平靜,但戰爭的痕跡還隨處可見。街上的行人大多表情麻木,不過一些衣冠楚楚的商人看到一行人,無不笑容可鞠的點頭哈腰。張磐也時不時的點頭致意,間或有幾個白人經過,遠遠看到衛兵便馬上退到街邊,恭恭敬敬的摘帽鞠躬,張磐則仿佛沒看到他們一樣。
何玉潔忍不住問道:“張少校,這些外國人是英國人嗎?”
“不全是,也有歐洲大陸其他國家的國民和美國人。”張磐注視著麵前這位混血美女。說實話他對一名混血兒此時高調出現在這裏持反對意見,光複軍裏混有一個鬼妹,說不定會在老百姓中引起誤解。但管委會的意思是讓何玉潔的高調出場,對外釋放一個信號,光複軍並不盲目排外所。以他也就隻得接受,隻是態度不冷不熱。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有一個無法說出口的理由,香港戰役中一營損失慘重,讓他覺得顏麵盡失,因此對西方人充滿了恨意,同時對西方有關人也不抱好感。“大部分英國平民都跟著英軍一起撤到廣州去了,留下來的都是舍命不舍財的。”
莊雪兒笑著補充道:“這個年代來東方的都是想來發財的,如果他們放棄了這裏的財產,回到英國就成窮光蛋了,那還不如留下來博一下。”
“你們沒有打算抓捕或者驅逐他們?”何玉潔又問道。
“我們又不是義和團。”張磐沒好氣的回答道,雖然他的真實想法並不是這樣。“西方人來貿易、旅遊、定居我們都歡迎,如果來賣鴉片搞殖民,那就隻有一個字——打!”
“我們以後還要和歐美做生意,不會搞清朝閉關鎖國那一套。”莊雪兒也給何玉潔吃定心丸,“你是學國際金融的。想象一下,在這個時代,手握巨額資金,與羅斯柴爾德這樣的巨鱷在國際金融市場較量,是不是很激動人心?”這一刻,即使何玉潔打定主意隨波逐流的心,也被莊雪兒的話刺激得熱血沸騰。
一路上行,金鍾廣場和軍營到處是殘垣斷壁,隻有總督府因為是和平接收,所以還保持著原貌。走進小樓,看著牆上義律等人的畫像,莫笑鬥心生感慨,在二十一世紀,他可沒有資格隨便來禮賓府參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