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著眼睛感受了一會兒,李向前才慢慢睜開眼睛。隻見封閉空間的中央,懸浮著一塊象幕布一樣的發光體。這個發光體象浮動在空氣中的水一樣有質無形,仿佛有生命一般,隨時都在變化著形狀。
李向前吃驚得張大了嘴巴,發了好一會兒呆才回過神來,他有些遲鈍的問李尚龍:“這是什麼東西?”
“如果說大災變是上帝關上的門,那這個就是他留給我們的窗。”並非基督徒的李尚龍文青一般的感歎道,聽得李向前一頭霧水。還是馬當歸揭開了密底,“這是通往另一個時空的通道。”
李尚龍的賣弄沒有引起共鳴,隻好恢複正常,他上前兩步把手伸進光幕,回頭對李向前說道:“歡迎前往十九世紀。”然後他整個人就淹沒在裏麵了。
李向前飛快的跑到光幕背後,他不想成為魔術愚弄的對象,可惜那後麵什麼都沒有,李尚龍已經消失了,或者象他自己說的那樣,去了另一個時空。轉頭看向剩下的兩個人,馬當歸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而申行時直接身體力行,一頭鑽進了光幕。李向前站在光幕的側麵,看著這詭異的一幕,就象一個人抬腿進了一扇門,卻沒有從另一頭出來。
李向前壓下心中驚訝、遲疑、害怕等負麵情緒,伸手去觸摸那層光幕,感覺就象把手伸進水裏沒有一絲的阻礙,唯有一陣靜電劃過皮膚的感覺,就象被無數小針攢刺的酥麻。一咬牙,他抬腿邁進光幕,接著就感到有人抓住他的手,把他拉了過去。
全身象被靜電掃過一遍一樣,等不適感慢慢消失,李向前才睜開眼睛,他現在身處的地方已經不是地下停車場,而是一座活動板搭成的簡易庫房。先過來的兩個人正笑著看著他,而那塊神奇的光幕就在身後,這時他感到有人在身後推了他一把,轉頭一看,卻是馬當歸從光幕裏鑽了出來。
“歡迎來到一八五八年!”李尚龍指著門外的世界,李向前順著他的手看去,才發現倉庫是建在一處高台之上的,這處高台麵積很大,並排建有十幾個同樣的倉庫。場景的突然轉換讓李向前不敢相信,他快步跑出倉庫,舉目四顧,目力所及之處,是一個繁忙的工地,成百上千的人在建設一座小型的城鎮。人群來來往往,推著獨輪車,運送著各種建築材料。李向前已經很久沒有一次看到這麼多人在一起勞動了,眼前的情景讓他以為在夢境裏。
按捺住激蕩的心情,李向前四處打量,工作的人群普遍體質偏瘦,活象埃塞俄比亞的饑民。而且根據服飾發型涇渭分明的分成兩種,一種被剃成了光頭,穿著桔紅色的坎肩,就象現代社會的勞改犯一般;另一種卻留著豬尾巴一樣的辮子,穿著粗布短褂或者光著上身,一眼就能讓人分辨出他們是什麼時代的人。其間還有一些頭帶安全帽,身穿迷彩服的人在指揮調度,還有各種工程車輛來回穿梭,整個工地在有條不紊的運轉著。一些框架結構的小樓已經初具規模,而另一些地方才剛挖出了地基。更遠的地方可以看到一道鐵絲網,以及幾座如同鬼子炮樓一樣的建築。李向前一把抓緊李尚龍的肩膀,激動的問道:“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
看著對方激動得有些扭曲的臉,李尚龍理解的笑了笑,他能明白普通人第一次經曆時空穿越所產生的心理變化,他們這些人也是這麼過來的。他按住對方的手,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不要激動,我告訴你。”他指了指四周,“這裏還是深圳市南山區,不過時間是一八五八年六月十一日。哦,這裏現在還不叫深圳市,而是叫廣州府新安縣。”
?李向前奔下高台,看著周圍來往的勞工,誰都沒多看他一眼,隻顧埋頭幹活。亂糟糟的發辮,麻木的表情,瘦得露出排骨的身體,這些仿佛木偶一樣的人讓他有不真實的感覺。他下意識的掐了一下臉頰,很疼,不是在做夢,腦子裏感到一片空白,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李尚龍走到他身邊,一副指點江山的口吻,“這裏就是我們的基地,是一個新的開始,我們將以這裏為起點,在這個新時空寫下新的篇章。當然,參與的人越多越好,所以我們希望你也能加入我們的行列,共同完成這一偉大的壯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