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鎖福跳著腳走出急診室,就看見翁仲天抱著個嬰兒在一邊跑一邊叫,“又不是你的,這麼激動幹什麼呀?”再一看,彭燁銘手裏也抱了一個,隻是他一直坐在牆邊的長椅上,一臉幸福的傻笑。
孫鎖福跳到彭燁銘身邊坐下,他懷裏的嬰兒正用撕心裂肺的哭聲宣告自己的存在,小小身體整個都裹在繈褓裏,紅撲撲的小臉有一些皺紋,眼睛緊閉著象一條縫,寬寬的鼻子向上翹著,沒有牙的小嘴隨著哭聲一張一合。
“他是不是肚子餓了呀?”孫鎖福用手指輕輕逗了逗嬰兒,可惜完全沒有得到回應,高亢的哭聲沒有絲毫要停下來意思。一雙素淨的柔荑從彭燁銘手中抱過嬰兒,“小孩子出生的時候都愛哭,不哭才是不正常的。”手的主人正是剛才那名年輕的護士,趁她彎腰的霎間,孫鎖福悄悄瞄了一眼那不經意間泄露的春光,可惜機會稍縱即逝,隻看了那條深不可測的山穀。
走廊的盡頭,被當作手術室的包廂的門打開了,新紮婦產醫生——安全區醫院護士長李大姐推著張瞳走了出來。美女護士把嬰兒放在了張瞳的身邊,新媽媽雖然一臉的疲倦,但看到自己的孩子還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也許是聞到母親熟悉的味道,小家夥兒的哭聲小了下來。南仁推了推還坐在那裏發愣的彭燁銘,初為人父的男人才回過神來,一個健步竄到張瞳的輪床邊,抓住老婆的手,臉上見眉不見眼,嘴哆嗦著語不成聲,等了半天才說了句“你辛苦了!”如此癡線的語言遭到了在場所有人的鄙視。
這個時候,抱著另一個嬰兒四處炫耀的翁仲天也回來了,後麵還跟著王勳、副班長幾個二班的人。王勳看到腳上纏著繃帶的孫鎖福,關心的問道:“你的腳沒什麼問題吧?”
孫鎖福抬了抬自己的傷腿,輕鬆的說道:“沒事,隻是肌肉拉傷,醫生說隻要休息兩天就好了。”翁仲天把另一個嬰兒也放到媽媽的身邊,眾人圍在輪床四周,仔細打量著這對可愛的小家夥。在這個混亂、人人都朝不保夕的時期,能見證新生命的誕生,總是一件能讓人心情振奮的事。
“長得好醜!”第一次看到初生嬰兒的杜子騰評價道。三十多歲的護士長從事護理工作十多年,在場的醫護人員中間,就她的業務水平最高。看到小自己十多歲的杜子騰,女人天生的母性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來,“你這個傻孩子,才生下來的小孩子都是這個樣子的,過幾天就長得好看。”
“知不知道?龍鳳胎的機率是幾萬分之一。”覺得被人無視的“功臣”容嫫嫫趁機插上一句,順便賣弄一下專業知識。
“真厲害。”對男女之事一知半解的杜子騰感歎道,“隻是如果這樣的話,他們豈不是沒時間做別的事了?”這句很傻很天真的話馬上引起了哄堂大笑,連一貫注意形象的美女護士也捂著腰眼笑蹲在地上了。最後還是護士長給他解了圍,“好了,我現在要送孩子去育兒室,你們不要圍在這裏,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說著就推著張瞳母子三人往不遠的一間大包廂改造的育兒室走去。
“喂,那個誰,你等一下!”王勳叫住準備跟著離開的彭燁銘,示意有話對他說。彭燁銘目送妻子和孩子進了育兒室,才收回戀戀不舍的目光,走到王勳麵前,自我介紹道:“我叫彭燁銘,是一名機械工程師……”
“彭先生,因為你是新來的幸存者,所以需要你去安全區的行政部做一下登記。你的個人情況請你對人事主管說吧!”王勳打斷了他的話,“你現在跟我走!”
兩人從側門出了酒店的主樓,穿過正在從卡車上卸貨的人群,來到停車揚邊的一座三層小樓。上到三樓,王勳把彭燁銘帶到一間掛有行政部銘牌的辦公室門口,示意他自己進去,然後轉身走到走廊另一頭的會議室門口,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然後邊敲門邊大聲道:“報告!一排二班班長王勳請求進入會議室!”在得到“請進。”的許可後開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