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人的行動觀察哨已經向阻擊部隊做了通報,在野戰炮開火之前,光複軍的迫擊炮搶先發言了。
當英軍炮兵指揮官下達命令之後,炮兵們就開始給火炮裝藥、裝彈,嚴格按照步驟操作。可還沒等指揮官喊出“Fire”的指令,天空中就又傳來那尖銳的呼嘯聲。
一發炮彈準確擊中了一個炮位,炮彈正好落在大炮的麵前,爆炸的氣浪把木質炮架震得四分五裂,連同青銅的炮身向後翻滾著飛了出去。站在在大炮身後的幾個炮兵首當其衝,不是被炮管砸成肉醬,就是被炮架撞得吐血。
還沒等英國炮兵做出反應,後續的炮彈又接二連三的落了下來,炮兵陣地立刻陷入了一片火海。爆炸聲此起彼伏,淹沒了慘叫聲、呼喊聲、求救聲等一切的聲音。堆放在炮位附近的火藥桶給這場大焰火增強了效果,一些呆在附近的步兵也被殃及池魚。
就象來時的突然一樣,炮擊的停止也很突然。趴伏在沙灘上的士兵還在等待第三波炮彈落下的時候,炮擊就停止了,等硝煙散去之後,活著的英國人看到是一個鐵與火造就的地獄。六門野戰炮再也看不出原來的形狀,炮管不是變形就是斷裂,炮架被還原成一塊塊木材。陣地上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屍體,沙灘被血肉和火藥染得紅一塊黑一塊的,空氣中彌漫著蛋白質燃燒的氣味。英軍炮兵部隊就此全軍覆沒,從戰鬥序列中消失。
炮兵指揮官也消失了,起碼大部分消失了。炮擊停止後不久,驚魂稍定的羅納德便指揮士兵開始搶救傷員,收拾殘局。傷員主要是被連累的步兵,他們多半被炮彈的破片所傷,不是頭破血流,就是身上被開了個窟窿,不過好在都是皮外傷。而炮兵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找不到,士兵們強忍著烤肉的“香氣”,把各種殘肢斷臂收集,起來試圖找到各自的主人,但都是徒勞無功。炮兵指揮官是重點尋找的目標,但士兵隻找到兩件遺物:他的帽子和指揮刀。
“撤退。離開這個鬼地方!”羅納德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想法,而這種想法如同毒藥一般慢慢浸蝕他的心靈,並且越來越強烈。但是他不願意承擔失敗逃跑的罪名,而且他也不是最高的指揮官,沒權做這個決定。於是他決定向上級提出這個建議。他把現場指揮權交給了副手,然後坐小艇回到涼爽號。
“不行!我決不答應!”在羅納德提出建議後,拉姆齊直接予以否定。“不消滅光這些中國人,我決不撤退!”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了,太陽已經西斜,拉姆齊上校也在陸軍大規模登陸的時候醒了過來。今天的戰鬥簡直糟糕透了,先是在海上被對方壓著打,後麵又在陸地上又被人壓著打,傷亡幾十人,損失了一艘軍艦和一個炮兵連,卻沒有任何證據顯示已方給敵方造成了傷亡。如果以這個戰果回去,上校不敢想象等待自己的是什麼。不名譽的強製退役?被送上軍事法庭乃至被送進監獄?“不!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上校對自己說,起碼要取得一場戰鬥的勝利,最好能抓住幾名俘虜,這樣上上下下才能交代過去。而且就算全體撤退也辦不到,現在隻有涼爽號才能航行,而要把兩艘船上共四百水手和還剩六百人的陸軍都運回去,顯然一艘船裝不下。如果拋棄陸軍海軍單獨回去,皇家海軍一定會顏麵掃地的,自己可是在總督麵前拍了胸脯保證,一定能大獲全勝的。
?“怎麼辦?怎麼辦呢?”拉姆齊上校已經在甲板上轉了幾個來回,周圍的水手都不敢打擾他,就怕成了出氣筒。而大副馬丁、羅納德中校等一幹軍官都在焦急的看著他,等待著他的決定。
“換一個地方上岸怎麼樣?”拉姆齊想了一個主意,不過他也沒有把握,隻好問別人的意見,這與他平時獨斷專行的風格不符。
“那換什麼地方呢?”羅納德想不出這個主意有什麼用。
“中國人的人數並不多,他們不可能封鎖這一片幾英裏長的沙灘,我們向南或者向北移動,找一處沒有植物擋住視野的地方進入內陸,我相信中國人就沒有辦法阻撓我們了。”拉姆齊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可行。“隻要我們找到那些該死的黃皮猴子,就一定能消滅他們。”
說幹就幹,拉姆齊命令羅納德馬上去集合隊伍。羅納德自己也沒什麼主意,覺得上校的辦法也許可行,便遵照命令開始行動。除了一小部分陸軍士兵在環形防線上監視草叢,以防中國人突然襲擊,其他士兵開始集合,準備換地方。各種輜重都被放棄了,士兵隻帶好自己的武器和背包,以及一天份的幹糧。羅納德打的是因糧於敵的主意,在東方呆了幾年的士兵們也能食用大米的。水兵們也把傷兵都搬上了船,隨船的醫生開始為這些可憐的人提供醫療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