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六回 接觸(2 / 2)

“是的,將軍!”戴維斯很快進入了自己的新職務,“那麼,將軍,我們的條件是什麼?你是知道的,這些中國人都很狡猾的,我怕我不是他們的對手。”

“先向他們要回我們被俘的官兵和陣亡官兵的遺體,然後再說其他的。”斯賓托齊沉呤了一會兒說道。“戴維斯,我們不是外交人員,談判這種事情還是交給馬姆斯伯裏伯爵和他的部下去完成吧!我們隻要完成自己的工作就好了。可惜巴夏禮跟著聯軍到北方去了,不然他倒是個合適的人選,畢竟英國人中就他最了解中國人。你隻管放心前去,聯合王國和我是你堅實的後盾,那些中國人絕不敢傷害你的。”斯賓托齊說這話是因為他不知道1860年7月巴夏禮在北京的遭遇,如果他知道的話,就不敢打這個包票了。清政府指示僧格林沁將參與談判的巴夏禮一行39人截拿扣押,押往北京作為人質。等英法聯軍占領北京後,生還的僅有18人,其餘歸還的全是屍骸,其中英國泰晤士報記者的屍體是七至八塊。這件事史稱“巴夏禮事件”,也成了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的誘因。

“我這就去準備。”戴維斯行了個軍禮然後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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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過話之後就是漫長的等待,張浩天把自己的聲音錄了下來,每隔五分鍾就放一次,以至不明真相的群眾對他的精力佩服不已,喊了大半個時辰都不累的。

下午三點,英國人終於做出了反應,一艘小艇搭載著幾名英軍靠上了九龍的岸邊。副官戴維斯打著白旗首先從船上跳了下來,一邊高喊“不要開槍,不要開槍!我是來談判的。”一邊向岸上走來。爬上岸邊的土坡,幾個身穿花花綠綠的中國士兵攔住了他,他連忙表明身份。“我是大不列顛王國駐香港陸軍司令查爾斯·斯托賓齊少將的副官,戴維斯中尉,我要見你們的指揮官。”

帶頭的士官打量了他一下,用英語問道:“你有沒有攜帶武器?如果有的話請交給我保管!”收繳武器雖然有點傷及戴維斯的尊嚴,但他也不想因為小事與中國人鬧僵。便從槍套裏抽出手槍,交帶隊的中國士官。後者接過槍,看戴維斯一副不舍的表情,便說道:“請放心!我會妥善保管,等你離開時會交還給你的。”對方的英語口音雖然有些奇怪,好象和新大陸的“鄉巴佬”的口音很象,但畢竟對他十分禮貌,在副官眼裏可以劃入文明人的行列,所以他微笑著點頭示意,然後跟在士官身後向光複軍的陣地走去。

在確定了戴維斯沒有惡意之後,他被帶到馬當歸、申行時等人的麵前。雖然從岸邊走過來隻花了二十分鍾,戴維斯還是發現了許多奇怪的事物。這些中國人的軍服就很奇怪,大多的衣服表麵由四種顏色的色塊構成。剛開始他還以為這些是印染廠失敗的產品,等看到遠處幾乎和背景渾為一體的幾名士兵之後,才明白這是一種高明的偽裝服,它可以讓士兵更好的隱藏自己的行跡。不過副官先生覺得這個發明沒有多大用處,畢竟這個時代的作戰模式還是以戰列步兵對射為主,在戰場上偽裝完全沒必要;其次,他還發現這些中國人手持的步槍與他見過的和知道的步槍也有些不同。不是老掉牙的火繩槍,這種武器還在中國日本這些東方國家廣泛使用。也沒有燧發槍或擊發槍上那明顯的擊錘,槍身比較短,槍口下裝有折疊的刺刀,光潔的金屬槍管和木質槍托說明這是工業製品,而非韃靼人軍隊手裏拿的手工製品;再其次,一路走來,他們跨越了兩條壕溝,這些壕溝並不深也不寬,怎麼看也不象護城壕。

“真是一群奇怪的中國人!”戴維斯一邊東張西望一邊心裏想著。忽然發現帶路的中國士兵停了下來,接著就看到將和自己打交道的人了。麵前的這幾個中國人和自己以往見過的中國人都不同,既不象那些中國官員一樣無知而又傲慢,又不象那些買辦和商人一樣膽怯而又卑微,隻是用一種平靜的目光注視著他。這讓他很不舒服,完全無法體味文明人的優越感。戴維斯注意到中國人雖然都穿著彩色斑塊的軍服,但肩膀上的肩章大不相同,想必是他們的軍銜標誌。隻是副官先生一個都不認識,因此無法判斷這些中國人的身份,隻好不說話,以免有**份。

戴維斯不認識光複軍的軍銜,不等於馬當歸他們不認識英軍的軍銜,大家早就發現來者是一名小小的少尉。雙方沉默著對視了一會兒,韓嘉朗首先開口了。“少尉,難道你們英**隊的傳統是不講軍隊禮儀,看見長官也不敬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