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俘虜營(1 / 2)

押著上百俘虜的隊伍一路上招搖過市,每經過一個村莊就引來大批的圍觀著,這些村、圍都已經向光複軍表示了臣服,現在看到反抗者的下場,多數人都在慶幸自己“識時務者為俊傑”。看到幾十人的光複軍押著兩百多的俘虜前進,對這夥武裝分子的武力也有了一個直觀的認識。

回到基地,俘虜都被關進了早就準備好的俘虜營,原來隻有十來個住客的俘虜營一下子熱鬧起來了。這些在光複軍進城那天趁火打劫的家夥,已經被調教得服服貼貼。進來第一天穿越者就給他們先來了個“下馬威”,全身上下都被強製清潔了一遍。住滿各種寄生蟲的頭發首先被清除了,直接變成了一個個光頭;身上的衣服也被扒光,然後堆在一起一把火給燒了;然後十來個赤身果體的大老爺們被趕進河裏,一人發了一把豬鬃毛刷,兩人一組互相用毛刷給對方清潔身上的汙垢,要求刷到皮膚見紅才準上岸。在刺刀的逼迫下誰敢說一個不字,隻得奮力的與對方身上的灰泥做鬥爭,手下也不敢留情,隻刷得對方鬼哭狼嚎。

其間有一個仗著自己水性好打算潛水逃跑的,在一聲槍響後變成了一具浮屍,這大大震懾了這些家夥,讓他們再不敢輕舉妄動。不過這也讓他們明白,這夥反賊暫時不會要他們的命,前提是不能打逃跑的主意。

上岸後,每人領到一套新衣服,桔黃色的棉布對襟坎肩,有三顆不知道什麼材料做的圓扣子,左胸上寫著“深二看”三個字,下麵還有四個西洋數碼,另外就是一條到膝的短褲和一雙泡沫涼鞋。對於這些大部分時間都是穿草鞋或者光腳的“治安隱患分子”來說,比草鞋舒適、不紮腳的泡沫涼鞋無疑是比財主老爺的布鞋更奢侈的物件,以及於有人竟舍不得穿。

改頭換麵之後就是交代個人情況了,犯人一個個被叫進帳篷進行單獨詢問。裏麵有兩個“反賊”在等著他們,旁邊還有一個從賊的前衙門捕快。一個反賊開始問話,無非是姓名、年紀、職業等等情況,另一個負責記錄,前捕快則負責分辨這些家夥是否在撒謊。這些家夥平日裏就是偷雞摸狗之輩,大都在衙門裏掛了號的,也無法隱瞞自己的真實情況。最後得到一個號碼,這將是他在獲得自由前唯一的身份標誌。

接下來的幾天,十幾名囚犯被指揮著修建了這座俘虜營。營地周圍拉起了鐵絲網,外圍還有幾座十公尺高的塔樓,二十四小時有人值守,並配有探照頂。幾十個帳篷錯落有致的分布在裏麵,帳篷四周挖了排水溝以防下雨積水,帳篷內鋪著稻草做為床鋪。營地內唯一的木製建築是茅房,旁邊開辟了一塊菜地。

看到一下子來了幾百號獄友,這些家夥覺得自己出頭的日子到了。老犯人有管教新犯人的權力,古今中外莫不如此,即使老犯人隻先來三天。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們的想法也沒有錯。

艾木梯此時正和十來位一同進監的獄友,一起協助義勇軍的士兵指揮著新來的俘虜,讓他們二十人一組蹲在地上。就聽到有人在叫他,“9527,過來一下!”

艾木梯聽到叫聲,立刻飛奔到一名穿著夏季常服的中尉麵前,立定站好後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回答道:“9527前來報到,請首長指示!”艾木梯本是城中的一個混混,他當木匠的老爹沒文化,就給他們幾兄弟起了“木梯”、“木桶”這類的名字。十歲的時候父母和兩個弟弟被洪水淹死了,他也就成了沒人管的孤兒。為了活下去,他討過飯,打過短工,當過扒手,成年後就跟著城裏的地痞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這次光複軍進城時,他就和幾個伴當趁亂打劫了一家肉鋪,誰知剛出門就遇上巡邏兵,領頭的想跑結果吃了槍子,幸好他見機得快,乖乖束手就擒,才沒落得一樣的下場。進了勞改隊,他憑著察言觀色的本事,很快獲得管教幹部的好感,給了他一個勞改隊長的差事,還給了他一個據說有特殊意義的編號。

中尉名叫洛西河,二十七八歲的樣子,190cm的身高讓艾木梯必須仰視他。大災變發生時,他已經從內衛武警部隊退役,並當了幾年的治安隊,監獄看守的經曆讓管委會任命他為俘虜營的管理者。原來隻有十幾個兒人的時候,他加上一名負責管理檔案的大專生,以及五名充當看守的士兵,工作起來得心應手。現在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俘虜,就顯得力不從心了。雖然管委會又派了兩個班的士兵來充實守衛力量,但有管理犯人經驗的就隻有他一個。

“你有什麼好辦法沒有?”押送俘虜過來的馬當歸問道。現在工作越來越多,人也越分越散,傷腦筋呀!

“要是原來,兩百多犯人怎麼也得有十多個管教幹部,現在就我一個人,這戲不好唱呀!”在這個問題上,洛西河也不敢隨便拍胸脯。“那些沒經驗的,來了幫不上忙不說,說不定還要壞事。現在隻能用犯人管犯人,利用他們的矛盾互相監視。那十幾個城裏抓來的馬蚤亂分子和今天抓回來的鄉下人應該沒什麼瓜葛,讓少數派來管理多數派,讓他們掌握派工、食品分發等權力,以那些地痞流氓的得性,他們一定會上下其手,為自己謀取好處。這樣少數派就會變成俘虜營裏的特權階層,被他們壓榨的多數派就會與他們對立,於是他們隻有緊緊依靠我們才能保住自己的好處。”說完他對著一個犯人喊道:“9527,過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