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你說這‘扣費’是個什麼東西啊,我琢磨著是不是吃的啊?我看他們一說這個‘扣費’就要咽口水的樣子”
“二狗子你他娘的就知道吃!再吃你小子就他娘的成豬了!”
眾人說話的功夫,陳耀陽已經看到老遠的小山路上模模糊糊走過一隊人來。“都小聲點說話了,正主兒來了!”
五六輛大車把崎嶇的山路占了個滿滿當當,十多個精壯漢子趕著騾子車趕路,另有十多個洋人穿著一樣的衣服,扛著黑洞洞的洋槍,邁著相同的步伐護在大車的前後。那十多個趕車的精壯漢子一個個都把臉繃得緊緊地,一言不發,如臨大敵。這十多個洋人雖然口裏低聲相互說著些什麼,卻也始終步伐一致的護著幾輛大車,不露一絲鬆懈之象。
這兩個組合如此摸樣走在這深山大川之間,處處透出一股怪異。這兩隊人馬明顯互不統屬,卻同時齊心合力的護著那幾輛大車,這幾輛大車中到底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值得兩個國家,甚至是敵對情緒都十分高漲的兩個人種能如此精誠團結。
“俺的娘啊!真是扛著洋槍的洋人啊!這黑乎乎的鐵管子裏真能噴出一團一團的黑煙嗎?當真是打一響就死一片人嗎?”鍾肥貓那壓低了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這些年朝廷和洋人哪次打仗都吃個大虧,老百姓都把洋人傳的神乎其神,這個時候的人把洋人都看成是妖魔鬼怪一般的存在。
陳耀陽看著這些步調一致、著裝相同的歐洲人,知道這是遇到了西方正規軍,正在暗自好奇這些人怎麼會跑到這深山老林裏當起了鏢師的角色。“大當家的看這些洋人走路的步子都是一個點兒,這肯定是訓練有素的洋人兵,咱們可不敢輕舉妄動。三哥那樣的神箭手在這些洋人麵前都是白給,這趟活兒咱們動不了。”陳耀陽扭頭對正看的有點發愣的唐三德低聲耳語道。
“俺看得出來,軍師放心。拿雞蛋碰石頭的蠢事咱們不能幹!”唐三德對陳耀陽說完後轉而低聲吩咐身後眾人:“兄弟們都小心著點,這趟活兒太硬,咱啃不下來。放他們過去咱們扯呼,都機靈著點。”
這個功夫那五六輛大車已經行到眾人跟前的山路上,大車的車輪壓在山石上發出的咕嚕嚕的聲音顯得份外沉悶,仿佛碾壓過眾人的心一般。那些洋人在這崎嶇的山路想是走的很不習慣,雖是平時訓練出來的紀律慣性讓他們不敢有一絲懈怠,疲憊的臉上也都有了幾分不耐之色。相互之間小聲說著話,努力為這無聊的保鏢之行增加一點點歡愉。
大車的最後一輛已經馬上就要行過眾人身前,陳耀陽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兩世為人的自己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槍支這種殺人利器,雖說談不上畏懼,心裏卻知道最好還是能躲遠點就躲遠點。
“嗖······嗖······”同時響起兩聲弓箭之聲,當先趕著大車的那兩個精壯漢子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各自喉嚨都插上一支箭矢,箭尾的羽柃陣陣的顫抖著,二人都雙目圓睜,嘴裏發不出一絲聲音,手捂著脖子一頭栽下大車,就此氣絕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