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宇馬上開始安排比武活動的實施程序,給寧東、劉正剛、洪峰都下達了非常詳細明確的分工指揮任務。 . .想著,到時自己不在場,他們一樣能組織開展好這次活動。不過,直到傍晚時分,穆宇都沒有收到金晨或申鐵方麵的消息。心裏開始盤算著,趕往機場所需時間,飛回學校所需時間。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眼巴巴地等待著。
直到淩晨時分,穆宇也沒等到通知。
他站到窗前,看著有東方威尼斯之稱的江城,平靜的夜空裏,繁星點點,一片安寧,老城區的民居沿江蜿蜒,伸展徘徊至遠方,朦朦朧朧,令人遐想。但他卻平靜不了,倒有些心潮澎湃,想起學過的一詩:
水國蒹葭夜有霜,月寒山色共蒼蒼。
誰言千裏自今夕,離夢杳如關塞長。
少有的一種離別惆悵湧上心頭,自從他和一起嘔心瀝血奮戰了好幾年的颼鷈夥伴們,各自走上不同的工作崗位以來,他還沒有想到過,有一會和颼鷈戰友就這樣不辭遠別。古人隻相隔長長的關塞,千裏之遙而已,就有如此歎息,而景航學長和學鋒學長,他們的維和任務是要到戰事不斷、環境凶險的國外,從此又何止相隔千裏萬裏呀!
他初次感到了戰友就要分離,但又不能話別的痛楚,心裏不免又增添了一些失落感。他甚至想起和歐陽景航一起成功清除三連環炸彈後,大家一起擁抱著哭泣的情景;想起展學鋒和自己一起接受處罰,在大操場跑圈的情景,不免又有些傷感。他從來都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現在,真的有點兒思緒萬千,他感到自己又長大了,已不再是單純的學生!
望著窗外,長江與漢水彙聚在這裏,空氣中帶著濕潤。幾年的北方軍校生活,他已經適應很幹燥的氣候,熟悉和颼鷈戰友們按課程表訓練學習,習慣了經常在很緊張的時間安排中突然有緊急任務。現在,雖然回到了家鄉,回到了母親身邊,但已沒有了兒時那種對熟悉的地方難以割舍的眷戀,他習慣了軍旅生活,他仿佛覺得自己就是為職業軍人而生。
不過,一想到明就要進行的比武,這是他自己起的活動,是他自己安排的時間、安排的進程,卻使自己陷入了一籌莫展的被動。穆宇很快把思緒調整回複到眼前,繼續思索著明怎樣才能不在大眾麵前露麵,想著始終在後台指揮就能完成這次活動。他甚至把颼鷈出任務的麵罩都找了出來,迫不得已時隻能這樣,以避開拍照和視頻流出。他把明的工作安排,又在大腦中走了一遍流程,這才上床,連衣服也不想脫,就和衣而睡了。
也可能太累了,他倒上床就進入了深度睡眠,一覺睡到了亮。第二,一覺醒來,穆宇自我調整了一下情緒,就又像充滿能量似的,精神飽滿地開始了緊張工作。
一大早,他就和寧東他們三人一起,把所有比武演習活動的程序又過了一遍,覺得萬無一失了,才安心稍事休息。草草地吃過早飯,就換上作訓服。他扶抺了一下胳膊上中國武警大學的s臂章,默默著:“學長們,祝你們一路順風,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