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公司，辦公室內。
“哥，你看我這身怎麼樣？”
趙山一身黑色名牌西裝，西裝革履。那衣服卻是不合身，鬆鬆垮垮的掛在他的身上。盡管如此，人事部經理五個大字的銘牌別在胸口，倒是刺眼得很。
由於常幹農活兒，趙山的皮膚曬得黝黑。他的眉毛卻有些輕佻，還有微微齙牙，長得倒不似趙衛那麼周正。咋一看，還有些賊眉鼠眼。
趙山一進公司，聽著手下的人大致介紹了相關事宜後，便立即來到趙衛的辦公室和他客套客套。
趙衛看著趙山這般嘴臉本就不喜。尤其是見著趙山所穿的衣服，正是他櫥櫃裏的那套，心中不由得冷哼。
“嗯，很好。”趙衛坐在皮椅上，隻是點頭示意。
他倆之間距離隔得大。那是一張辦公桌的寬度。隻那寬度，卻是不可逾越的鴻溝。在這裏，可沒有什麼兄弟情，有的隻是上司下屬之別。
“哥，還是感謝你信任我，給了我這個機會。”趙山抖了抖肩膀，誠懇道。這衣服是他媽為他準備的，竟然也不知道照著他的尺寸？如今這般不合身。
“兄弟之間，還客氣些什麼。”趙衛拿起桌上的筆，翻開資料。顯然是不想再聽趙山說話。這人隻是站在這裏，都礙他的眼。
信任？還敢和他談信任？這趙山哪隻眼睛看出自己信任他了？
趙衛一切不露於麵，趙山見著趙衛的模樣，隻覺得趙衛對他也不差。
他們兩兄弟之間，一直有隔應。倒不如說是嫉妒。嫉妒趙衛不僅模樣長得比他好，還比他有出息。
可是這番進城來，他才覺得大城市真是殘酷。他在工地上幹過，那住的都是那種油布紙蓋起來的小棚子，還十來個人住在一起，連個床鋪都沒有。頂死幹活兒，一個月才五六千，卻是累得腰酸背痛，人都快搞垮。
工地上不僅勞動強度大，一出門坐公交，別人隻當他是髒兮兮的農民工，卻是不願他上車。這種一分錢都要別在褲腰帶上過的日子，在大城市中，更顯絕望。
後來去當小區保安，好倒是好，隻可惜那裏離兒子上學的地方太遠，一家人倒是聚少離多。如今突然得到了一個經理的職位，趙山聽母親說起時，反而還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不是客氣什麼的。我又沒有文憑，又沒有什麼能力，長得也不好。這會兒突然做了一個經理，手下還都是一些個大學生，我還真是有些不適應！”
趙衛聽罷，手中的筆一頓，卻是仍舊沒有抬頭看向趙山。
算他有自知！既然知道自己什麼都沒有，還厚臉皮的去求著這個位置，還讓媽來威脅，逼迫的，到底把他趙衛的臉麵置於何地？
“那你就好好幹。”趙衛敷衍了一句。
趙山肚子裏可沒有那麼多彎彎拐拐，趙衛平常的話語，在趙山聽來，卻是覺得倍受鼓舞。
“嗯。”趙山猛的點頭，那生風的頻率，讓趙衛不由得抬頭看了他一眼。
他過去隻覺得趙山長得土氣，如今再一看，卻覺得趙山是如此的拿不上台麵。
“今天下午有個很重要的會議。你準備一下，和我一起出席。”趙衛笑著開口，那神情，如果是不知道他內心的打扮，倒真會覺得他是很看好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