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九一打開房門,那護士便立即上前來。顯然是已然在門外守了許久,見著張澤九一露麵,便道,“張醫生,現在又有一場緊急手術,在2號室。”
那護士邊說邊遞給張澤九幾張片子和打印的掃描資料,見冷筱筱也在辦公室內,卻是愣了一秒。“您可以立即手術嗎?”顯然患者的情況很是緊急。
這話其實也就是問問。都說是緊急手術了,難道還能夠不去?
張澤九接過片子和資料,隻一眼,他的眉峰便皺起。神色卻是瞬間冷了下來。
“可以。”
他那聲音涼涼的,卻是透著冷意。
護士說完便去準備相關器械了。張澤九卻是薄唇一勾,道,“我要換衣服?”
他的意思是,他要在辦公室裏換手術服。需要冷筱筱出去一下。他的神色看著不大好,冷筱筱見著眾人已經走遠,卻是反手一推門,直直就把二人反鎖在了辦公室。
“你就這樣換,我不會看你的。”冷筱筱轉過身子,不再看向張澤九。
周圍似突然安靜一般,卻是死寂。
“好。”片刻後,卻隻聞窸窸窣窣的聲響和衣服布料的摩擦聲。
“這個病人的情況很嚴重嗎?”冷筱筱想著他先前神色驟變的模樣,卻是有些擔心。
“嗯。”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卻不如平日裏般溫潤如玉。這麼聽來,反而有些沉重。
“那你有把握嗎?”
“確切的說,沒有。”
……
心髒科的手術室在六樓。此時六樓人來人往,到處可見推著器械的護士和醫護人員。瓶瓶罐罐,看著有種莫名的緊迫感。
今天有一則手術失敗了。正好是在2室。傷者據說沒能熬過手術,直接死在了手術台上。而那主刀醫生,據說是一位資深醫學教授,心髒科鼎鼎有名的李醫生。
剛好張澤九的手術室如今也是在2室,難保他現在沒有壓力。
2室的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的人。有護士,有醫護人員,還有傷者的家屬。裝著傷員的擔架早就被送到了手術室裏麵,卻是看不清裏麵的情景。
冷筱筱站在2室的門口,卻見著家屬中有幾個民工打扮的人,她突然眼皮一跳,驟然弄懂了張澤九的意思。
如果手術室裏的人就是她先前遇到的那個傷者,那麼這場手術,根本就沒有再進行下去的必要。隻是看張澤九的模樣,竟似早有預料一般,當真奇怪。
“這裏麵是你們的親人嗎?”冷筱筱問了問一個提包站立,神色焦急的女子。這中年女子大概也是傷者的至親,許是內心傷痛,如今見著有人發問,便一股腦的傾訴了出來。
“是啊。我是他的大姐。那個坐著的,是他的媳婦兒。她現在還懷有身孕呢,沒想到卻在這節骨眼出了這檔子事!”這女子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對冷筱筱說起,那聲音聽著就夠讓人肝腸寸斷的。
“你說,他還這麼年輕,連自己孩子長什麼樣都還沒看見,怎麼可以出事情?”
冷筱筱聞言看向那身穿黃裙子的女子腹部,果然見那肚子微微隆起,倒似有三四個月大。
這傷者是肯定活不成的,到時候隻留這妻兒在世上,卻是孤苦伶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