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白菊
一
司徒開始不停的想見巧玲,這是一種控製不了的情愫。每次他約見她時都會對自己說,這是最後一次約他了,可就這樣的“最後一次約她”已經一次,兩次,三次……隻有和巧玲在一起的時候他可以忘卻自己是誰,也可以不必在乎自己是誰,他可以穿著涼托、大背心、大短褲和巧玲在公園的長椅上變的很“三八”的和她議論一些無關緊要而又開心的話題,瞧那邊有個女子鼻孔朝天的樣子好像很了不起,再看她穿的是紅衣服綠褲子,真是好笑。他就這樣開心的和巧玲隨意的聊著。你看那邊也有個男子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樣子,其不知他的鼻毛長的都到嘴唇了,巧玲指著不遠處的男子。“哈哈……”兩人笑成一團。
周末在家裏打過癮針的白菊,仿佛置身於雲端,閉著眼睛竟能看見眼前白雲朵朵,啊!還有那些美麗的白ju花怎麼也生長在雲端,看它們如此潔白、鮮豔。她的手在空中亂劃著,她在自己的境界中輕撫那美麗的白ju花,突然那些白ju花全部枯萎,毫無預兆的全部花落葉黃。白菊感到從沒有過的慌亂,忙用手亂劃著。她猛一掙紮睜開眼睛,深吸一口氣,原來這隻是剛剛自己吸食毒品後的幻覺。可即便是幻覺,心裏仍覺萬般失落,為什麼偏偏在幻覺中看見白ju花的瞬間枯萎。她在梳妝前打量著自己,鏡子前的她一日比一日遠離最開始的她,從心裏,從外貌,這些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了。鏡子裏她看見自己的眼圈由於常年自己吸食毒品而深陷和發黑。她忙拿粉來蓋抹,可是仍能看的清楚。她猛的將粉撇在地上,又抓起椅子朝鏡子猛砸去。整個安靜的別墅裏傳出破碎玻璃的聲音,接著傳來白菊大罵:“他媽的!這是為了什麼?”仆人在一樓大廳都不敢發出一點響動。白菊整理一下自己頭發,深呼吸了很久,試著讓臉上浮現屬於她的那種笑容,慢慢走下樓。
“司徒先生呢?”白菊微笑著問打掃一樓的吳媽。
“回白小姐,司徒先生一早穿著一身休閑出去了,我以為他去晨練了呢,可是他現在還沒回來。”吳媽恭敬的說。
“啊!這樣啊,沒事。吳媽您一會把我的房間收拾一下,把我的鏡子再換一個。”白菊客氣的說。
“好的,白菊小姐。”吳媽恭敬的點頭。
白菊上樓找件外衣穿上匆忙的向外跑去。
她開著車漫無目的得在城市裏四處尋找司徒得影子,從上午出來,直到黃昏時候,開著車的她開始覺得有些乏力,睜不開眼睛、開始流鼻涕,她堅持著把車開的盡量快些往家裏趕。
回到家,司徒在客廳愉快得和吳媽聊著天,已經周身抽搐的白菊跌跌撞撞狼狽不堪得往樓上跑,給吳媽嚇得忙回傭人休息室。司徒忙跟上她,她進了臥室,開始瘋狂得打開抽屜,找出她的“寶貝”。準確好了,要打到自己的血管裏,紮針的準確性,簡直就是一個老護士一般。紮完後她的臉和身體都放鬆下來,慢慢的攤在地上,滿臉洋溢著舒坦。很久她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一直瞪著生氣而又憐憫的眼睛看著自己的司徒。
“怎麼?嚇到你了。”白菊的聲音小的像蚊子。
“你、、、你就不能把它戒了。”司徒嘴唇顫抖,滿眼痛楚的說。
“我戒它做什麼啊?啊?做什麼你告訴我啊?我的生活沒有半點喜樂,隻有在它這,我才有片刻虛妄的幸福。”白菊仍在“享受”她的“寶貝”裏。
“你這是在毀掉你自己。”司徒氣的發抖。
“不,你錯了,你記得毀掉我的是你-司徒。”白菊緩緩的閉上眼睛,發出輕輕的鼾聲。司徒的淚劃過臉旁,他為這個已經變化太大的女人偷偷流過不知多少眼淚,在過去的十年裏,他常常夜裏偷偷飲泣,直到認識了巧玲。可是她現在回來了,帶著滿身傷痛回來了,他想好好對她,好好愛她,盡管他的心有一半是被巧玲占據著。可是由於覺得虧欠她的,他會待她更好,可是她卻越來越萎靡,浸在毒品中,浸在猜疑中……司徒把她輕輕的抱在床上,心裏一陣陣酸楚。他就靜靜的陪著隻有這個時候她才會安靜,熟睡的像個小孩子一樣的白菊。
二
白菊一覺醒時見房間裏沒開燈,月光很美麗的撒在房間裏,撒在睡在自己旁邊司徒的臉上。這張讓她愛了無數個日夜的臉,此時看上去是那麼的溫和。從她十五歲時就愛上了司徒,在孤兒院裏,她永遠跟在他的身後,他比哥哥更勇敢,決不讓她受別人的半點欺負。她什麼都了解他,他的善良、率直、甚至他身上的氣味,他也是深愛著她的,在她二十三歲的生日,他們在燭光中私訂了終身。可是十年後今日的月夜裏,他怎麼竟然顯得讓她覺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