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8章 父子(2 / 2)

夜已經深了,刺雪剛剛醒來,抱著銘起痛哭,幾乎悲痛欲絕,銘起坐在床邊,沉默不語。

刺雪在凝噎中問道“銘起,你說現在該怎麼辦?”銘起身周的元力很亂,雖然他麵色平靜,但這些元力卻無法掩飾內心的亂麻。道“我也不知道。”

“難道,難道,他倆兄妹,要像我和姐姐一樣?”一想起刺冰臨死前的坦然,那股溫暖,刺雪心底便痛如刀割。

“不知道。”銘起靜靜說著,刺雪無奈地長歎口氣,坐在床頭抽噎不止。

第二日清晨,銘起在床邊坐了一夜,刺雪也哭了一宿,天漸漸明亮時,她被銘起嚇了一跳。一夜之間,銘起的黑氣竟白了一片,一道道皺紋也從眼角滋生開,一夜老去了十年~從昨夜開始銘起就靜靜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甚至眼皮也沒有跳動,隻看著地麵。刺雪心底一急,搖晃的身子,道“銘起,你怎麼了?”

“沒什麼。”銘起剛剛站起身,砰昏厥在地。

刺雪完全慌了神,高呼道,“快來人,快來人!”

藥師來過後,刺雪才稍稍心安,銘起隻是因為去魔後沒能及時休息,又再受了大急大怒,這才昏厥了過去。

待銘起醒來時,雪若站在床邊,刺雪坐在床沿上,應柔站在雪若一旁,刺雪黛眉未展,道“雪若有話對你說。”

整個殿內都充斥著一股異樣的壓抑,銘起沒有開口打破這沉默,隻是靜看著房頂,雪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求道“爹,求求你把哥哥放出來,其實…其實是我帶哥哥出去偷偷修煉的。”

銘起仍望著殿頂,沒有說話,大概吐息了三次,又從榻上坐起,雪若透透瞄了銘起一眼,俊俏的麵孔,已經被歲月侵蝕出斑駁傷痕,發絲也染得花白,雖然那歲月隻是一夜。

“已經沒什麼關係了,你們要修煉,便隨你們的意,為父不再幹涉。”銘起下床,穿上皇袍,緩緩說道。

刺雪和應柔都是驚惑,不解地看著銘起,前者甚至有些激動,拉住銘起的手,道“銘起,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已經決定要他們兄妹倆日後誰生誰死了麼?”

“我現在很累,我去把常凡接回來。”銘起有些疲憊的長歎了口氣,掙脫刺雪的手,向外走去,她剛要追上去,應柔攔住了她,搖了搖頭道“銘起哥哥,一定有他的辦法。”

向著銘起的背影看去,刺雪突然覺得這背影突然佝僂了幾分,腳步更沉的嚇人,好似是被什麼壓得就快要倒下。

“常凡你出來。”黑暗中,常凡聽到了父親的聲音,不過聲中已經沒有了怒氣,更多是疲憊。

常凡從枯草上站起又道牢門前,獄卒打開的牢門走進他父親,他正長歎了口氣。

“爹。”常凡心底對銘起還是有那麼幾絲恐懼的,不敢正是他的眼睛。

“好兒子,爹帶你出去。”銘起那笑容由衷,隻是笑容之後有多了幾分莫名的東西,常凡年紀尚幼,不知那是什麼。

銘起伸出手輕輕在常凡臉上劃過,柔和的力量很快將常凡臉上的傷痕化去,他道“恨你爹嗎?”說著來抱常凡,他並沒有退躲,被銘起抱在懷裏。

搖了搖頭,道“不,古人說,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你是我父親,打我是應該,隻是我不懂爹你為什麼會生氣?”

銘起笑看著懷中的幼子,嗬嗬笑道“因為血脈。”常凡眼裏蒙著好奇,道“血脈?我在古書裏看到過這東西的記載。”

父子倆全然沒有芥蒂,走出了噬牢,銘起道“你和你妹妹,各自有一半我和你娘的血脈,到了血脈成熟後,不能在一段時間裏將兩份血脈凝和,你和你妹妹都會喪命,而要得到完整的血脈,就要你,或者你妹妹的命。本來如果你們兩個小家夥不修煉,血脈便不會覺醒,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銘起說得極為溫和平常,平淡如水。

“那日後我和雪若就必須要死一個?”常凡一驚,不可置信地看著銘起,自己和雪若竟然闖下了如此大禍。也體諒到了銘起的怒,心底一陣自責,都怪他自己平日太寵著雪若。

“不會。”銘起嗬嗬笑道,常凡又是不解,道“為什麼?”

看著天空的湛藍,剛剛清晨,已經如同午後般的藍,沒有任何雲朵的痕跡,銘起輕鬆笑道“因為你們還有你爹,天塌了也有爹扛著,爹不會讓你倆出事的。”

“我相信爹。”常凡展顏一笑,銘起則在哈哈大笑。這片蔚藍的天空,即便掉落,也是他銘起扛著,即便它是如此的沉重。

“爹,你怎麼老了?”常凡看著父親發絲的花白,眼角的皺紋,不禁問道。銘起道“因為你在長大,爹自然也會老。”

“可是我聽說修能者到了以後不會變老。”常凡惑道。銘起隻在嗬嗬笑著,沒有回答。

剛回到皇宮,刺雪心急如焚地在殿裏來回走動,見銘起接回了常凡,父子倆似乎沒有任何隔閡。

“柔兒,兩個孩子你先照顧著。”刺雪讓銘起放下孩子,匆匆拉著他走到殿中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