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福，還不錯。"
過去全都在客氣的對話裏被拋棄。
沒有出口的感情再也不用說出口了。
｛玖。｝
並沒有因為舊識讓兩人比其他同事更加熟悉。
顧海濤仍然用著和過去一樣的令人容易產生好感的笑容對待著其他人，周越然也仍然很敬業維持著基本的交際情況。
巧遇時彼此打個招呼，僅僅是這樣的。
然而看見與其他人相處時顧海濤自然的應對和他人對他表現出來的隱隱崇拜又刺傷了自己。那種感覺又來了，麵對顧海濤這個人產生的自卑情緒。
這個男人是讓自己感到無論如何用功也無法超越的男人，在每一方麵。
歲月不饒人。有八卦的同事見她獨自一人來往，熱心地給介紹對象，都被周越然委婉地拒絕了，對這種事完全不熱衷，也不是厭惡與人一起的感覺，隻是不想花時間在這上麵而已。
喜歡已經變成了遙遠的情緒，而自卑卻鮮明依舊。
時間被分成兩部分，早上去一家公司下午去顧海濤所在的公司，兩家給的條件都很好，雖然沒有全天坐班，卻都被當作正式員工對待。
月初的時候與同事的交流會比較多，因為工資剛打進卡裏，對工資條上的數字有疑問的人會紛紛打電話來詢問，也有人直接上辦公室來。
當然了，顧海濤的到來不是為了工資條。
一走進財務室，就看見坐在椅子上眉頭皺緊，捂著胃呻吟的周越然。
他的心猛地被人捏了一下似的，幾步上前，扶住了她的肩頭，"又犯胃病了？"
說著就想扶著她去躺著，但是胃已經攪成一團了，動一下都像是要命似的痛，她搖頭，痛苦地說，"……過一會就……好了。"
這種痛都是陣痛，一陣一陣的。
顧海濤卻是置若罔聞，忽然俯身然後打橫抱起了她，放在會客用的沙發上，又去飲水機拿接溫水。
"拿來。"
冷冷命令著，周越然搞不清狀況，奇怪看他，他才又補充了一個字。
"藥。"
"抽屜裏。"
翻出了藥看了說明，喂她吃了，神情一直很冷凝，所以周越然也不敢說其實自己已經吃過藥了。
等到痛越來越弱之後，他的視線就越來越刺人。她要坐起來，顧海濤按住她的肩膀。
"你應該更好地照顧自己。"
"嗯。來找我有事嗎？"
"公司的文藝晚會那天--想讓你來當主持。"
周越然瞪著他像在瞪怪物，"你瘋了嗎？有那麼多人……"幹嘛找她這個隻能算半個員工的人。
"因為你有才能。"
嗤笑。什麼才能。
"我拒絕。"
顧海濤看了她好久，然後坐回到位置上。
"我曾經去過你叔叔家好幾次，等了很久，每次都沒看到你，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抬頭飛速地看了他，被他的眼捕捉，無法逃避。最終自暴自棄地說道，"被趕了出來。"
"……為什麼不告訴我？"沉默之後是憤怒。
"有什麼用？"
看著他，問著。有什麼用？說了就可以過更好的生活嗎？不過是一時的同情而已，她要那同情做什麼？
她問得極為刻薄，沒錯，以那時的自己來說，即使知道了事實又能做什麼，即使現在反問自己，也發現自己的無力。
他按了按額角，"兩年前，我媽媽……去世了。那時才真正體會到你所感受的十分之一的感受，沒有親身經曆誰也無法體會到另一個人心裏的悲傷，雖然好幾年沒有見到了，但是那時候突然就想起你了，覺得那時候沒能帶給你一點點關心覺得很抱歉，始終想著如果是現在的話一定不會隻讓你體會那種無助。可是卻沒有機會……到處去找你，發現一點頭緒都沒有，光知道名字去找一個人真的很難，一次次路過你叔叔家也不過換來失望，沒想到你早就離開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