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歌
文/ 賴刁刁
夜風微涼,透窗而過。
蟲鳴聲聲,更顯夏夜寂靜。遠遠地,似有拍手合歌之聲,有節奏地陣陣傳來。
瑩白的光,映得飛蟲無所遁形,縈縈繞繞之間,執迷不悟地向那明亮處飛去。
昏昏沉沉,半夢半醒。
思緒飄搖,不知所尋。
隱隱約約地,先是見那一片月華如水過林塘。竹影婆娑,在照壁之上,映下斑駁的痕跡。風輕曳,竹葉沙沙,仿若低聲的吟唱,這清風流水的寂寥與惆悵。
眼波流轉,尚未來得及細品這天高雲淡,卻覺狂風作,黃沙起。須臾之間,卻是一派塵如滄海,綿延天際。金戈鐵馬,長嘯狂歌,獵獵風中,彌漫著汗與血氣的腥味。
風卷狂沙,直麵而來。她慌忙抬臂擋過,一瞬間,天地皆變。熙熙攘攘的人群,擁擠喧鬧的市集,浮空之城緩緩移過天幕,遮蔽了豔陽。笑語歡歌,拊掌為樂,又似是現世尋常鬧市,卻更似遙久未來的繁華。
她瞪大眼,欲將此景一覽無遺,卻忽覺額間一痛--
隻聽這"咚"的一聲,帶著嚴峻與決絕,讓天地驟然為之色變--
月華林塘隻如過眼雲煙,荒漠狂沙再不現於人前,繁華鬧市亦是煙消雲散……
困頓之中,猛然清醒。撫額四望,原來,腦袋磕上了桌麵。
夜半正是好眠時,於這昏昏沉沉之間,那些令人心馳神往的幻境,終隻是一曲夏夜風間的妄想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