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顧笙的眼角毫無預兆的流下一滴眼淚,神情慘白。
顧笙的異樣把陸辰南嚇了一跳,急聲問道,“怎麼了?”
“沒事。”
顧笙並不直視他焦灼的目光,閉上眼睛神情冷淡的回答。
“……你怎麼了?”陸辰南一頭霧水。
“我——怕疼。”顧笙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無奈道,“以後,他出來,我一定會疼死。”
原來是這樣啊!
“你嚇了我一跳。”陸辰南沉沉的歎了口氣,伸手刮了一下顧笙小巧的鼻尖,“我還以為你怎麼了呢?”
“我能怎樣?人都落在你手裏了。”顧笙撫了撫自己平坦的小腹,“醫生說他三個星期了。”
那滴瑩白的淚終於順著她下巴輪廓滑落,悄無聲息。
“啊,這樣啊!看樣我們的婚禮不圓滿嘍。”
陸辰南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順手握上顧笙小腹上滑動的手。
“為什麼?”顧笙一臉緊張的盯著陸辰南。
望著笙笙著急的臉,陸辰南笑的歡快。
“這個情況——都是不能圓房的。”說著還一臉揶揄的揉了揉顧笙的肚子。
“什麼啊!”反應過來的顧笙不爭氣的滿臉緋紅,心底裏卻暗暗鬆了口氣。
她差點就以為他都知道了。
“正好,我們的孩子也出席了我們的婚禮,多好啊!”
“恩,真的很好。”望著陸辰南一臉幸福的模樣,顧笙有些許的恍惚。
人生,怎麼就這麼曲折。
小心翼翼的撫上陸辰南英俊的臉龐,顧笙細細的摩挲。
“如果,我們永遠停留在那個夏天就好了。”
“啊?什麼?”陸辰南疑惑的問了句。
顧笙細如蚊呐的聲音,他怎麼都聽不到。為什麼他們明明在一個空間裏,他卻好像不能知道她在想什麼。
“沒什麼。”
回憶在這裏戛然而止。
陸辰南怎麼都想不通昨天到底是怎麼會相信了她的話,她最愛說沒事沒什麼了的,他一直都知道。
不管是五年前,還是現在,她最愛說的話就是沒事,然而每次都有事。
陸辰南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滿臉愁容。
如今,她是故意躲開他,他還要怎麼去尋她回來。
按下連奕的號碼,陸辰南的心有種幹裂的痛感,“別找了。”
“陸總——”
“我說,讓你別找了。”
“……好。”
他做錯的事情,足夠她把他拋棄不是嗎?
摸著剛從沙發角落裏找到的戒指盒,陸辰南的心一點一點下沉。
戒指整齊的放在盒子裏,仿佛從來都在那裏。
可他知道這戒指早晨還在笙笙的手上的,他甚至依稀還能感覺到那上麵殘留著笙笙的體溫。
盒子裏靜靜躺著的小紙條上,分明是笙笙那娟秀的字體:我想起來了。
是的,想起來了!
那他再也沒什麼資格站在她麵前了。
輕輕低下頭,陸辰南眼睫低垂,深情晦暗。
一滴晶瑩的淚沿著他尖削的下頜線無聲無息的落在羊毛地毯上。
房間裏,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