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人拚命思考著,可此刻他的腦袋卻空無一物,完全找不出幸這一連串問題的答案,甚至連一個能夠安慰她的謊話都想不出來,於是桐人隻好無奈地感慨起來:
“大概,沒有任何意義吧……被困在這裏的我們,失去了親人,失去了朋友,失去了現實世界的一切,連自由都被剝奪了,最重要的東西都不見了,所以連死亡也變得沒有意義了。”
不過這些話剛脫口而出,桐人便猛然意識到,幸想聽到的並非這些,或許隻要一句謊話就能讓她重新振作起來,可桐人卻想不到要說些什麼,隻好口不擇言道:
“你一定不會死的。”
“為什麼?”幸再次抬頭凝視起桐人,臉上滿是疑惑,“為什麼你能如此斷言?”
“黑貓團就算維持原狀也是個實力不錯的公會,而且也已經取得了最低的安全等級,隻要待在黑貓團裏,就算最後不轉型成持盾劍士,你也能安全地活下去。”
幸的目光忽然生出一絲依賴,可桐人卻因為說了謊話不敢直視幸的雙眼,低著頭,呆呆盯著自己的衣擺。
“真的嗎?”
“我真的能活到最後嗎?”
“我真的能活著回到現實嗎?”
幸用滿是期待的語氣迫切地追問起來,桐人的心頭霎時為之揪痛,不過為了讓幸能夠安心下來,桐人猛然抬頭給出了一個“請相信我”的眼神,並堅定地說道:
“你不會死的,你一定能活到遊戲通關為止。”
說出這話時,桐人其實心底發虛,覺得這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不過幸卻不這麼認為,反而朝桐人靠了過來,將臉龐埋在了桐人的肩頭上,雖然幸沒有發出任何哭聲,不過桐人卻察覺到自己的衣肩被打濕了。
桐人不知道要怎樣去安慰一個無聲哭泣的女孩,因為他完全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也完全沒有談過戀愛,甚至連跟異性來往都很少,於是他隻好重複剛才那個謊話:
“你一定不會死的。”
兩人就這樣相約無言晾在水麵倒影出的月光中,待幸的情緒平複下來後,桐人立刻給啟太他們放去消息報平安,而後便帶著幸回到了旅館。
目送幸進入了房間後,桐人又折返會旅館一樓的小酒場,一邊酌著燒喉的烈酒,一邊等待著啟太他們歸來,
啟太四人回到旅館後,當即發現了坐在角落獨自喝悶酒的桐人,瞬時圍坐了上去。
眾人沉默了一會後,為首的啟太憂心忡忡地開口問道:“桐人,你怎麼喝酒了,到底發生什麼了?”
“啟太,幸可能要花上更長的時間才能轉型成持盾劍士。”桐人重新倒滿了杯中的烈酒,緊閉著雙眼一飲而盡,“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讓幸繼續當長槍戰士,還有,隻要我還呆在隊伍裏,我就可以繼續擔任前鋒。”
“好,我明白了。”啟太爽快地應道。
啟太四人雖然很在意桐人與幸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看在桐人心情沉悶份上,便沒有繼續打探下去。
隨後桐人帶著醉醺醺的酒意回到了房間,正準備躺在床上入睡時,房門卻忽然被人敲響。
桐人拖著連精神都跟著疲憊的身體來到房門前,拉開門把時,卻發現穿著睡衣的幸正摟著枕頭羞答答地站在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