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參加葬禮,不但是關係親密到一定程度的體現,本身也是很嚴肅的事情,體現基本的尊重。即使是波林伯爵這個階下囚,也表示希望能夠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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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坐在一起喝著茶,當然培根按照他一向的風格,堅了葡萄酒。他看到韋林站了起來,疑惑地問道:“難道現在就要舉行葬禮?現在可是晚上啊,你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韋林淡淡地說道:“既然結果都一樣,白天和晚上又有什麼區別?人隻要重歸於塵土,用什麼儀式不重要。那些儀式,隻是做給活人看的。放心吧,不會用太多時間的。”
眾人向城堡後麵走去,在湖邊已經停了一支木筏。與眾不同地是。整支木筏,都是用香木製成。在平時,即使是貴族,也不過是將這種香木片用在香爐中而已。
在木筏之上,還有更多的香木和各種香料,甚至還有一些香油。老男爵麥獨孤就躺在其中,他穿著一身潔白的亞麻布衣服,臉色平靜而紅潤,看起來是化了妝的。
沒有盛大的儀式。也沒有聘請專業的哭喪婆,但是就這麼一個看起來簡簡單單的木筏,幾已經充分地體現出了巴雷特家族的奢侈。
韋林站在岸邊,神色複雜地看麥獨孤的遺體。麥獨孤地妻子,也就是韋林的母親早喪,現在,連麥獨孤也要離去了。旁邊是絕對的寂靜,大家都沒有說話。就連湖中的魚,似乎也不敢躍出水麵。
在卡耳塔,土葬才是主流,並且貴族們都有家族墓地,死後都埋葬在同一個墓地裏。但是現在看起來,韋林象是要給麥獨孤火葬的樣子。眾人雖然感到詫異,但是也很知趣地沒有說什麼。
畢竟巴雷特家族與眾不同的地方已經夠多的了,現在多個別出心裁的葬禮。也算不了什麼了。
韋林歎息一聲,從旁邊地扈從手中拿過火把,扔到了木筏上。整個木一下子就燃燒了起來。旁邊停的幾隻小船,連忙將木筏牽引到了湖中,然後又下了錨固定住,這才駛回來。
看著湖中異常醒目的火焰,一股味道飄了過來。這當然不是焚燒屍體的惡臭。加了那麼多香料,早就掩蓋住了。
本來心中應該滿是悲傷的,但是韋林聞著這麼多香料。還有香油的味道。忍不住胡思亂想著,是不是在冥冥中有一位神靈,需要香料和人的生命才能夠感到喜悅。
雖然眼前麥獨孤的遺體更能夠讓人感到生命無常,但是一想起那被吞噬地親人,韋林仰起頭來對著夜空咆哮道:“狗娘養的,來吃吧。”
三位貴族雖然膽子不小,這時候也不禁在猜想著,韋林是不是在召喚什麼邪神,都感覺腳下似乎有些發軟。需要消耗掉一位貴族的遺體和如此之多地貴重香料,想必召喚出來的來頭不小。特別是波林伯爵恍然大悟,覺得自己已經知道了,為什麼那冰麵會突然裂開,想必是湖中有什麼東西…
結果當然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隻是韋林感覺淚水就不知不覺地湧了出來,眼前變得一片模糊,隻剩下那明亮的火焰,占據了整個視野。
不知道過了多久,韋林轉過身來,語調低沉地說道:“好了,各位,儀式結束了。”三人都鬆了口氣,又恢複了從容淡定。
雖然沒有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但是在著黑沉沉的湖邊,大家都覺得有點詭異。現在韋林也沒有心思閑談,於是大家散去,住進了城堡主樓裏地客房,波林伯爵也得到了相同的待遇。
火葬並不是韋林的一時心血來潮,而是巴雷特家族地傳統。家族最開始的那位麥斯麥男爵,根據他的遺言,死後不建墓地,而是在湖上火葬,讓骨灰自然落到湖水中去。
在他之後,每一帶的家主都是如此,甚至都帶動了他們的妻子也如此安排。在韋林看來,不留墓地,不但是功過任由後人評說的豪氣,也有著實際的,避免被敵人侮辱的考慮。
不知道多少豪門,後人不爭氣,破落下去後,連自己先人的墳墓都保不住。當時美侖美的墓穴,被人破壞,遺骸也被刨出來,被野狗爭食。
如果說家族是強盛一時的,通常還喜歡用許多的陪葬品,卻更是吸引了別人來盜墓。即使家族顯赫,大家不敢妄動,但是世間又豈有長盛不衰的家族?
當然了,這樣考慮的,也隻是巴雷特家族的家主而已。他們的士兵和平民,還是更習慣土葬的。
雖然在晚上舉行葬禮奇怪了點,但是大家都沒有在意。更何況,一位領主親自參加了他們的葬禮,更是讓家屬感激不盡。
在城堡外的墓地裏,大家舉著火把,看著棺材被泥土掩埋。韋林站在那些墓碑前,逐一鞠躬,更是讓在場人永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