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15分鍾飛機就將抵達目標上空。全員做好跳傘準備!”7時20分,運輸機飛行員的聲音通過廣播陡然傳至客艙內。此時天空已經明顯發亮,足可讓士兵執行戰鬥任務。德軍機群分散開來,每一支小分隊都開始快速降低飛行高度,克盧澤最後檢查了自己的掛扣,然後便在輕微的失重感中靜候跳傘時刻的到來。
7點半過後不久,機艙內的燈光陡然從黃白轉為深紅,原本密封的尾艙板在液壓係統的作用下緩緩打開,一股洶湧狂暴的冰寒氣流陡然席卷了整個客艙之中。飛機下方是以白色為主的陸地,隱隱可見大片建築聚集在一條藍色水道的端口。13名團部傘兵沒有絲毫的猶豫,以距離尾艙的遠近順序從飛機內一躍而出;克盧澤目光如電,同樣迎著凜冽的刺骨寒風擁抱了天空!
短短數分鍾內,奧斯陸上空周圍就綻放開了兩千個潔白的花朵。卸完負載的運輸機立即轉向返回,剩餘的戰鬥機則在低空呼嘯盤旋,尋找可能會對空降兵造成威脅的獵物。此時,下方的挪威人已經被飛機發動機的巨大轟鳴聲驚醒,然而他們隻是呆呆看著從空中緩緩飄下的漫天降落傘,完全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鐵十字……上帝啊,是德國人來啦!”奧斯陸郊外的首都軍營內,一名軍服反穿的挪威上尉從宿舍內跌跌撞撞地跑出,滿臉驚恐地大叫道。雖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駭得魂飛天外,但他好歹還是看清了那些在天空盤旋的飛機標識,並把它和海峽對麵的那個國家對上了號。然而想明白這點的上尉,此時卻充滿了從頭涼到腳的恐懼。目前的情況明顯是德國對本國實施武裝入侵了,而怎麼事先軍隊沒有得到一點消息?
“少校先生,少校先生!德國人打過來了,我們該怎麼辦?”上尉砰砰擊敲著自己長官的屋舍房門,無比焦急地大聲說道。自己所屬的部隊是拱衛首都的6個獨立營中的一支,受營長拉姆中校的全權指揮;此時德國人降下了無數的傘兵,更兼有大量飛機在空中蓄勢待發,迫切需要拉姆中校這個主心骨來統領大局。
上尉一連猛敲了半分鍾的門,卻一直沒有聽到答複。情急之下的他伸手去擰門上的把手,卻沒料到房門竟然沒鎖,就這麼輕易的被他推開了。片刻之後,上尉直接呆在了原地:隻見不大的房間中空無一人,各種衣褲雜物像是遭了賊似的淩亂丟棄了一地。最為重要的是,牆角的保險櫃門大開著,裏麵卻是空空如也!
“我……他嗎的!”上尉臉色漲紅,驀地破口大罵。眼前的情形顯然再清楚不過,自己的長官見勢不妙,早已經卷了細軟逃之夭夭。可笑他還指望拉姆中校能集結起這一營士兵據卡固守,等待周圍友軍前來救援,卻沒料想這家夥平日裏威福擅專,災難來臨時卻跑得比三月的野兔還要快!
在驚怒惶急之餘,上尉心中的退縮和怯意,也隨著直屬上司的逃跑油然而生。他所服役的這個營雖然紙麵人數不少,但由於軍隊沒有頒布動員令,此時超過半數的人都還在奧斯陸城內休假,真正在軍營中的隻有三百來號人手。現在指揮中樞缺失,士兵手中的彈藥量也不滿一個基數,部隊戰鬥力連三成都發揮不出。與其在戰場上送死,倒不如也腳底抹油保全性命;自己還有妻兒家屬,就這麼死在這裏顯然太不值得!
奧斯陸衛戍軍隊的潰敗之快,大幅超出了德軍傘兵指揮克盧澤的預估。這支軍隊的訓練和戰鬥意誌都比世界一流水準差得太多,眼見德軍以之前從未有過的方式從天而降,挪威士兵直接就被這種新戰術給嚇傻了,朝天胡亂開了幾槍之後就立即四散奔逃。未及中午,奧斯陸周圍的挪軍就已全線崩潰,隻有負責衛戍海峽炮台的1個要塞營反應迅速,目前仍舊憑借混凝土炮台工事死戰堅守。
“第7空降營去奪取海峽,其餘部隊進入奧斯陸控製全城。”接到下屬各支部隊傳來的作戰報告之後,克盧澤對著地圖沉吟了一會兒,隨即做出了臨時機變。他頓了頓,再度向身旁的通信兵說道:“命令第11連沿奧斯陸北方的四號鐵路把守,第27連阻斷奧斯陸東方的e6公路。挪威國王如果出逃,不是前往魯阿就是哈馬爾,我們就在他的必經之路上設伏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