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舞衣要訂婚了(1 / 1)

金陵神探南宮奇寓居渝城已有一年有餘,如今戰事漸趨平穩,渝城作為戰時首府,歌舞一派升平,大發國難財的達官貴人更是夜夜笙歌,過著醉生夢死般的生活。

南宮奇與十六歲的跟班小衛,依然住在那幢山間道179號的破舊西式小樓之中,平日深居簡出,除了偶爾與渝城警局的李舞衣探長下幾盤圍棋之外,他從不與官場上的那些人打交道。不過,最近李舞衣也有兩個多月沒到南宮奇家裏來了,畢竟時逢亂世,渝城的治安問題並不如想象中那麼好。

這一日,南宮奇早起後,推開了二樓臥室的窗戶,這才發現渝城起了大霧,濃密黏稠的霧氣鋪天蓋地,就連近在咫尺的那棵壯茁的黃桷樹都看不端詳。隱隱中,他聽到樓下的廚房中傳來劈柴的聲音,一定是小衛正在做早飯吧。

下了樓,南宮奇看到餐桌上已經擺上了一鍋稀粥、三隻瓷碗,還有一盤醬肉大包。他朝著醬肉大包嗅了一口,便朗聲向廚房裏的小衛問道:“嗬,是三條街外的陽記大包,你還擺了三隻碗。怎麼,有客人要來?”

小衛從廚房門邊探了個腦袋出來,扮了個鬼臉,答道:“一早李探長就打來了電話,說要過來吃早飯呢。”

“哦?!”南宮奇不由得蹙緊了眉頭。他知道李舞衣公務繁忙日理萬機,此番清晨就來叨擾,定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他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聽到了急促的敲門聲。

開了門,濃霧裏站著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果然是渝城警局的李舞衣探長。都是老熟人了,李舞衣也不客氣,進門後招呼都沒打就坐在餐桌邊,抓起一隻醬肉大包塞進了嘴裏。好不容易咽下之後,他才漲紅了臉,對南宮奇說:“南宮老鬼,你怎麼不問我這麼早到你這裏來是為了什麼事?”

南宮奇揣著手正要說話的時候,廚房裏傳來了小衛的聲音:“李探長,依著你那急脾氣,南宮先生知道就算他不問,你也會主動說出來的。”南宮奇不禁暗自笑了笑,心想現在小衛果然是越來越聰明了。

李舞衣的臉忽然變得更紅了,他從懷裏摸出了一張燙金的請帖,遞給南宮奇,說:“老鬼,我今天過來,純是為了私事。嗬嗬,下個禮拜天我訂婚,還請你和小衛準時到圓緣園餐廳出席我的訂婚宴席。”

“啊?!你訂婚了?”南宮奇不由大吃一驚,好半天才合攏嘴,詫異地問,“新娘子是誰?”真沒想到才兩個多月不見,李舞衣就要告別單身了。

李舞衣麵露羞澀地答道:“你一定聽說過新娘子的名字,是王詩婷……”

南宮奇當然聽說過王詩婷的名字。王詩婷是渝城警局局長王西林的千金,今年剛滿二十一,很漂亮,還留過洋。她一個月前才剛從美國回來,一回來便有無數貴公子化身為狂蜂浪蝶,圍繞在她身邊,她卻潔身自好,從不為之心動。想不到她竟心屬李舞衣,這不能不讓南宮奇為多年的好友感到開心不已。

不過,南宮奇卻敏銳地發現,在李舞衣的臉上隱隱潛藏著一道陰霾,便輕聲問道:“舞衣,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聽罷此言,李舞衣頓時高聲叫道:“知我者,非你南宮老鬼莫屬!”他又從懷裏摸出了一張信箋,說道,“老鬼,你知道紅蛇黨嗎?紅蛇黨的黨魁發了話,要讓我的紅事變白事,喜事變喪事。”

南宮奇接過了信箋,信箋上畫著一個人像,隻是幾條的線條,卻惟妙惟肖勾勒出了李舞衣的模樣。與李舞衣頭像重合的,是一副陰陽乾坤圖,乾坤圖的中間卻有一個圓滑的孔,正好就在李舞衣的眉心處。南宮奇一眼就認出,信箋上這個圓滑的孔,是個彈孔,彈孔邊還有一個印章,是一條吐著信子的彎曲紅蛇。

“陰陽令?!”南宮奇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驚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