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情卻如同排演好的一般，觀察者每次隨意的後退，側身，彎腰，抬手，都恰好躲過手術刀的攻擊。數百次攻擊之後，觀察者抓住方萬華攻擊的破綻，捏住對方握刀的手腕，然後迅速的在其腋下打了一拳。關節處吃痛的方萬華鬆開了手術刀，恰好落在了觀察者的手上。重新拿回自己的手術刀，觀察者立刻展開了反擊。毫無章法，觀察者胡亂的朝著方萬華揮舞著手術刀，這次，上演了相反的劇情。無論躲避的速度多快、動作多大，手術刀都準確無誤的落在方萬華躲避的路徑之上，那感覺就如同他自己往刀口上撞一般。
這一刻，原本應該拯救生命的手術刀，成了死神的奪命之鐮。短短不到一分鍾，方萬華全身上下布滿了不下一百道傷口。發現自己完全無法躲避觀察者的攻擊，方萬華以退為進，無視了鋒利的手術刀徑直朝著對方撞去。觀察者淩厲的雙眼中，突然閃耀出璀璨的光澤。冷哼一聲，他將左腳向前踏出一步。原本應該撞到觀察者身上的方萬華，腳步剛一向前，便絆在了對方伸出了左腳之上。失去重心的方萬華，雙手敞開打字，在地上摔了個四麵著地。
“千麵怪盜，也不過如此。”握著滴血的手術刀，觀察者對踉蹌著站起來的千麵怪盜發出了不削的冷笑。
從地上爬起來，僵硬的轉過身的方萬華，散發出了一種讓觀察者感到非常不適的異樣氣息。渾身布滿流血刀口的方萬華，表情空洞無神，沒有絲毫光澤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眼前的敵人，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777號，你怎麼回事？”
“快點讓開，讓我來！”
“身體受傷得先治療，快點啊！”
“放下手術刀，讓我和他好好談談。”
“談什麼談，直接把他吃了。”
“那麼髒，千萬別吃。”
“……”
無數個各不相同的聲音同時在方萬華腦海中的響起，無數的聲音不斷的爭執吵鬧。如同能夠自由發言的千人辯論會一般，各種意見和說辭充斥滿整個腦海，讓他陷入到一種無比混亂的狀態當中。當腦海中的聲音達成共識結束爭吵之後，如同數千毫不顧忌協調感的人，同時從方萬華口中說出詞語相同，語氣各異的句子：“觀察者，通過觀察環境，天氣，對手的動作，以及心理活動等等所有因素，來進行極限推算，從而得出下一步動作，真是佩服你有如此厲害的大腦。”
“哼！就算知道了我的能力。”冷哼一聲，觀察者擺出攻擊的姿勢說：“你依然要死。”
極限推演，這是一種非常特別的能力，大偵探福爾摩斯的推理能力，便是極限推演的極簡版。通過觀察每一個可變因素，在瞬間推演無數種可能性，然後在進行延伸推算，最後剔除錯誤結果，留下最正確的一個。正是憑借這種能力，觀察者才能如事先排練好的一般，躲過並進對方萬華發起了攻擊。
“未必，不知可變因素增加百倍，千倍，萬倍，你是否還能推演。”
便隨著方萬華的話語，觀察者發現對方身上的可變因素在成幾何式的增長。漸漸地，可變因素的數量已經逼近觀察者的推演極限，最後在即將打破臨界點的時候，可變因素的增長停止了下來。
“怎麼可能！”觀察者無比震驚的說：“為什麼你身上的可變因素突然間成幾何式增長？”
“因為我是千麵怪盜。”如同數千人同時發出的陰冷話語，從木偶般的方萬華口中說出：“我是擁有千種人格，千麵萬象的瘋子啊！”
刹那間，手臂、翅膀、尾巴、利爪，不斷的從方萬華血跡斑斑的身體中長出又消失，猶如無數個想要占領這具身體的惡鬼，同時掙紮著想要破體而出。
此刻，方萬華所展現出來的可變因素，徹底的超過了觀察者的推演極限。頭一次，他的心中深深的被一種無法掌控的感覺所籠罩。完全無法進行推演的他，此刻心心中充滿了恐懼，對死亡的恐懼。
緩慢的。
方萬華踏著緩慢的步子朝著觀察者走來，帶著身上數千種人格的變化朝著他走來。心生懼意的觀察者，將這種來自天敵的恐懼強壓了下來，舉起手術刀朝著方萬華發起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