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憶越聽越聽不下去了,他繃著臉走到桌子邊,拿起茶水壺,摸了一下,揭開蓋向他澆了下來。
“嘩”的一聲,眾人皆驚。
“你幹啥?”老秦和孫黑頭同時嚷嚷。
秦憶“啪”地把壺扔在桌上,撞得桌上的東西一片脆響。
“孫大大昏了頭了,我幫他清醒一下!”他說著,一把把孫黑頭從沙發上拎了起來,“你清醒了嗎?如果沒清醒咱們到衛生間清醒一下去!”
說完,就要拉著他走。
老秦急忙起身拉扯。
“算了!”小寒站起身來。她上前抓住秦憶的胳膊,安撫地笑著說:“算了,放開他!不過是認錯了人,何必生這個閑氣呢?……怎麼說,他也是個長輩!”
秦憶猶豫了一下,鬆開了手。鬆開的瞬間卻又把孫黑頭推倒在沙發上。
轉過身來,他緊緊地盯著寒洲,“你……是小寒嗎?……我也找了你好久!你和她很像,很像!這句話我早就想說了。”
寒洲卻是淡然一笑,她說:“在中國,凡是不太大的人都可以稱呼小王、小李、小吳,就像你,就可以稱呼小秦,而你父親就得稱呼老秦了。這不過是個稱呼,幹嘛這麼嚴肅?”
“你……我還是覺得你像她!”
“你天天呆在我身邊,可不是越看越像嗎?你真正思念一個人,隔得太久,都會想不起她長什麼樣子,對不對?”
秦憶搖搖頭。他反正是嘴笨,說不過她的。從來如此!
“如果你是小寒,你不能讓我找這麼久!”他說得甚為委屈,激動地抓住她的手。
老秦越發糊塗,他到桌邊拿了一摞餐巾紙,胡亂塞進孫黑頭的懷裏。
“給,擦擦吧,不管你怎麼無禮,也是我兒子澆了你一壺水。咱們扯平了!”說完,對兒子說:“走吧,咱們都走,讓孫總安靜安靜!”
秦憶拉了寒洲就走。
“慢著!”孫黑頭一身狼狽地躥到前邊擋著去路。
秦憶板著臉,一下子擋在寒洲麵前。“你還要怎樣?”
老秦不耐煩地嚷嚷:“孫黑頭,你這就沒意思了!咱怎麼說也是功成名就的人物,你做事能不能幹脆一點,我不都說扯平了嗎?你怎麼還是沒完沒了!”
孫黑頭堅決地搖頭,他狼狽地甩著頭上的水,緊盯著寒洲說:“不是!我是說投資的事!我不去澳洲曬太陽了,我要和你們一起幹,我掏一半的錢,你說多少就多少!”
老秦搖搖頭,說:“那不行,我還不想給你那麼大的股份呢!這買賣絕對有的賺!”
“你說多少就多少,讓我參與管理就行!”孫黑頭鐵了心似的。
“啥?咱倆能在一起做管理?”老秦嘴撇得直上終南山。“你知道不知道,你礦上的工人怎麼罵你?你以為你做房地產後名聲就好啦?我老秦就不同了,我煤礦轉讓以後,逢年過節的都有工人給我打電話拜年!我要跟你一起幹,那不是要活活地氣破肚皮?”
“我什麼都聽你的,反正我不去澳洲了!”他就差坐在地上耍賴了。
“你去月球都沒人管你,我隻要你把錢留下!”
“你要留下錢,就得留下我這個人,我就要跟你們一起幹!”
“門兒都沒有!我有的是地方找錢!”
……
兩人又吵開了,秦憶帶著寒洲出來。結果,出來太急,忘記了拐杖,也就不想回去拿了。一彎腰把寒洲背在背上,下了台階。
“你太輕了,我背你兩個都富餘!”
“那你是屬駱駝的!”
秦憶把她輕輕地放下。
“我剛來北京的時候,也想找她,可是北京太大了,我又太笨不會用什麼方法,就隻是想著,或許哪天轉過街角的時候,忽然遇到她。時間長了,我就覺得這隻是一個夢,或許,我是否活著,都是一個夢呢!”他臉上露了一個落寞的笑容。
小寒笑笑,卻不看他,望著眼前川流不息的車河,安慰地說:“或許她是一個夢呢?你這麼好的人,一定會遇到一個好姑娘,她懂得疼你愛你!”
“唉,說是這麼說!哪那麼容易呢!”
“好了,咱回醫院吧,你不能駕車,我不能久站,我們還是打車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