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我嬴政的兒子,就這麼個不起色的小渾蛋,也把人心探測得清清楚楚。行,會算計人心就吃不了大虧,將來,他也未必不能大用,他隻要把心思用到正經地方就行!
“那麼,好吧,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辦吧!”
……
第二天,天將傍晚的時候,胡亥領來一個瞎子。
那瞎子說,天看不清楚的時候,他做的事或許可以蒙混得過去,太亮了,他就可能受罰了。
幸好,這時小寒剛剛醒來。看她喝了些米湯,別的吃食沒有再動的意思,嬴政才略略放了心。他把她抱起來,一直抱到院子裏的樹墩上坐下。
此時,院中已經生好一堆大火。太監和宮女們讓梁辰給轟走了,整個院子,隻有幾個必要的人。胡亥傳那瞎子的要求,少一個人看,他便安全一些。
那瞎子出現了,嬴政一看那亂七八糟的胡子就倒了胃口,這個人總體看上去,就是一個字——髒,他不由得為接下來的事情擔心。也不知胡亥是從哪兒找到這麼一個人!
要說那人有什麼特別,就是看上去表情有些僵,行動也不太靈活,身體就像是硬的一樣。也許是因為不能視物,對陌生環境不信任,因而走動起來都是僵直和遲緩的。
胡亥搬過來兩個大籠子,裏邊有一隻大猴和一隻小猴,兩個籠子往火堆前一放,猴子就吱吱吱叫了起來。也許,是離火堆太近了,灼熱的氣浪讓猴子感到驚恐。
小寒明顯被那猴子的聲音吸引,她眼珠兒轉過去,不由得把手指頭放到嘴裏咬著。
胡亥問:“先哪一隻?”
那人回答:“皆可!”
胡亥說:“好吧,那就先從小的來吧!”說完,他就從火堆旁的口袋裏拿出一個鑿子、一把錘子和一柄鋸子。
他問:“這怎麼使?”工具在手,胡亥的聲音顯得很興奮。
“公子把住它的頭,其他,由在下來做。”那人說完,循著猴子的聲音往前探,當他摸索到露在籠子外麵的猴子頭時,他微微一笑。
胡亥問:“這就開始醒腦了?”
那人“嗯”了一聲。一個“嗯”字就聽出了冷酷和堅決。
嬴政不由得摟緊小寒,此時,她不瞌睡,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那火堆旁的猴子。雖然眼神還是發直,但她眼珠一直沒有看向別處。
胡亥上手就按住那猴子的頭,他興奮得額角直跳。小猴子難受得吱吱直叫,它越叫,胡亥越興奮,竟然不由自主地罵了一句市井粗話。
此時,大猴子發出尖利的啼叫,他不安地晃動籠子,試圖掙脫。
整個院落,被這淒厲的猴叫弄得既恐怖又詭異,小寒縮成團緊緊地抱著嬴政的膝蓋,她“啊啊”了兩聲,下巴重重地嗑在嬴政的腿上,全身顫抖起來。
嬴政摟緊她,小聲兒哄著:“沒事啊,沒事!別怕!”
那瞎子再次用手確認了下猴子的頭,把鑿子的一頭對準猴子的天靈蓋,右手掂了掂手中的錘子,揚手就砸,隻聽得“當”的一聲脆響,胡亥“呀”的一聲驚叫,接下來,忽然安靜了。
梁辰不禁想嘔吐。從他的角度看過去,胡亥定然是被滲出的粉紅色血沫驚到了。
連大猴子都不叫了。它的頭軟軟地歪著,嚇得昏了過去。
小寒身體一震。嬴政緊張地望著她。她又開始哭了,委屈,就是委屈,眼淚嘩嘩地流,就是沒有一點聲音。
“吱吱”!那小猴子又叫了,他從突然的襲擊中醒來,聲音絕望淒厲。
“鋸子!”胡亥興奮地遞過鋸子給那瞎子。此時,他眼角都是紅的。
忽然,一個影子飛也似地撲過去,衝著胡亥就是一耳光!
“畜生!”
緊接著,轉身就是一腳,正踢在那拿鋸子的瞎子的手上。啊,這腳踢得太漂亮了,隻聽“噗”地一聲悶響,鋸子落在火堆上,燒著的柴火濺了起來,火焰瞬間明亮。接著,鋸子的木柄也燒著了。
瞎子就是一呆。忽然間的手無寸鐵,讓他不知所措。
胡亥呆了,嬴政呆了,瞎子卻……怕了!
一切,都是突如其來!
“姑娘!”
所有人都驚呆的時候,第一個發聲的竟然是梁辰。
小寒指著籠子,喘息著說:“找夏無且!”說完,她“撲通”一下,軟倒在火堆旁。
“小寒!”嬴政大叫一聲撲了過去。
那瞎子動了動腳,還是定住了。
“抓住瞎子!”隨著這聲喊叫,梁辰掄起樹墩就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