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皇上取他什麼(2 / 2)

小寒扭頭,嚴肅地問道:“小寒是要求他們一樣嗎?皇上不要隨便比較!無論一個臣子做什麼,人品是第一位的,本事是第二位的,沒有人品保證,讓他做什麼都是危險的!”

“小寒,你急了!”他提醒。

小寒說:“當然急了,小寒為大秦的皇帝著急!小寒讀《帝範》讀到這麼幾句話:明主之任人,如巧匠之製木,直者以為轅,曲者以為輪;長者以為棟梁,短者以為栱角。無曲直長短,各有所施。明主之任人,亦由是也。智者取其謀,愚者取其力;勇者取其威,怯者取其慎,無智、愚、勇、怯,兼而用之。故良匠無棄材,明主無棄士。今天,小寒想問問,皇上用趙高,取其什麼?”

嬴政琢磨了一下,說:“趙高麼,短者以為拱角,怯者取其慎,對,趙高就是這樣一個謹慎小心的人。”

小寒搖搖頭,說:“不對,皇上,他的慎是裝出來的,其實他是個勇者,是個膽大包天的人。把這樣的人當作拱角,於整個車子都是危險的。《帝範》還說,‘有輕才者,不可委以重任;有小力者,不可賴以成職。委任責成,不勞而化,此設官之當也。斯二者治亂之源!’皇上,趙高就是這樣的輕才,而被委以重任。皇上讓他成為近臣,於國於家都是個禍亂的根子!”

小寒說得語重心長,甚至情緒波動,皇上都有些無奈了。他輕歎一聲,捏著小寒的手,耐心地說:“別說了,你認識趙高才多久,朕和他共事有多久,他那樣的出身,勤奮苦學,兢兢業業,才有今天的地位和成就,這些是他自己努力獲得的,哪能輕易剝奪?為君上的沒有賞罰何以服眾,賞罰不明又何以告天下呢?”

聽了這話,小寒氣憤地掙脫他的手,說:“算了,又不是我的天下,****的什麼心?大不了,我和鹹陽宮一起………”說到這兒,她扭過臉,把後半句吞了回去。

不用說,嬴政也知道是什麼,倒是沒必要說出來,壞了心情。

嬴政悵惘地搖搖頭,他的心情已經壞了。

小寒堅決要他處理趙高,無非是怨恨趙高讓她離開扶蘇。她是帶著這種恨和他在一起談天說地的。她根本沒有替他想一想。

他捏著她的手,都觸摸不到她的心!

……

簾子外麵的黃佑達聽得入神,本來皇上的私人談話是不該上心的,但是,他們一直在說趙高,兩人態度截然相反,這讓他想不上心都難。他用眼角瞥了一下在旁邊騎行的一本正經的趙高,心說,那姑娘說的有理,趙高這個人,就是會裝!他勇是勇,但這人的忠勇是裝出來的忠勇。

梁辰也有一句沒一句地拾了兩句,他覺得小寒姑娘有點越界了。

君上怎麼用人,是君上的事,別人操心甚至插手,那都是不對的。盡管趙高這個人,對人沒有真心,他也不喜歡,但不說別人,就說他自己,每天有多少真麵目、真心情給別人呢?大家還不是一樣在做著車轅、輪子、拱角和棟梁,車子不一樣在正常行駛嗎?

小寒姑娘幸虧不是男人,若她是個男人,一定會把天下攪動得天翻地覆的!

車子裏,皇上問:“姑娘說的那個《帝範》,可否抄下來,給嬴政看看,嬴政想和他交個朋友!”

小寒姑娘涼涼地說:“不知道能記得多少,專門去想是想不起來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我們天空之城的帝王,未必看得上皇上這樣的朋友!”

聽聽,她還端起來了!梁辰不禁撇了下嘴。

嗤!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而皇上居然笑了,皇上在車裏說:“仰慕本來就是一廂情願的事情,他接受不接受是他的事,並不能阻止嬴政對他的探求,就像嬴政對姑娘的心意,接受是姑娘的事,愛慕是自己的事,誰拿誰都沒有辦法,誰都不要妄圖阻止誰!”

“哼!白費!”

“就是白費,嬴政也要做一個在白費的路上跋涉的人!”

………

梁辰實在聽不下去了,神武英明的皇上這會兒全沒形象,就像個——街市上追姑娘的賴皮!

“皇上,咱到地方了!”